月色尚明，是好夜。导演指挥着摄影师取景，一卷卷胶片挥霍出去，男明星和影帝分别站在片场的一角等着戏，导演是个情绪化的艺术家，进组一段时间，他们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化妆师围着影帝打量，看是否还需要补妆，影帝制止了她，轻轻说：“今天拍不成了。”

他话音刚落，场记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喊一声收工，静寂的片场从画中活动起来，恢复了嘈杂的生态。影帝能够感觉到，斜对角的男明星看了他一眼。他抬起眼来迎上男明星的目光，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轻微的愣怔。

影帝科班出身，在业界大师的表演课堂里熬过来，很知道所谓“存乎人者，莫良于眸”，他在男明星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很难形容的东西，影帝在意识海中捉出两个形容词来描绘这种眼神的一部分——下作、隐秘。

这样的眼神会让观众游离在靠近与远离之间，不得不承认的是，影帝所见过的，所有有着相似眼神的人，最终都在演员这个行当里小有成就。他不无嫉妒地想，男明星，这个年轻人，也将不例外地跻身名演员之列。

实际上，他早已经听说过男明星了。

曾经有一次，影帝在试镜中落败于这个年轻人，那个角色他所中意也势在必得，先前的酒会上，他也同导演制片相谈甚欢，觥筹交错之中，只差一份正式的合同。但是最终，这份正式的合同落在男明星的手中，他在片子上映的时候，才知道是这个人打败了他。

男明星，一个靠潜规则上位的小贼。

影帝展露头角的时候，男明星还是两小时电影里那个非有心不会被注意到的边角料，但是现在，他可以抢走他的角色了。那时他才意识到，他过去品评赏玩，好奇着称叹的戏中人，已经要站在他的面前，与他平分如今置景中的月色。

就是这一次了，他作为男主角，男明星作为男二号的这一部戏。网络上面，男明星的粉丝与他的粉丝大战几百回合，声称本戏乃是“双男主”作品。

这让影帝感到有些恼火。一直以来埋藏在他心中，由一开始无意的好奇所长成的，几乎可以完全被命名为“男明星”的野藤破土而出，他又在想了。

男明星这样的人，是凭什么与他平起平坐的呢。

男明星低头和助理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向影帝走来，他站在影帝面前，并不局促，也并不笑，他伸出手来，喊影帝在戏里的那个角色的名字，又自我介绍为男二号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

影帝打量着男明星，他是圈子里很少见的类型演员，填补了市场的某些空缺，但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他这样有底气地站在曾多次提名大奖，差一些就要集齐电视剧行业所有金色奖杯的一线演员影帝面前。他身上是有戏存在的，从业多年，影帝能够在男明星的身上看见那些可能性，他本能地想起自己没有拿到的那座奖杯，脸色沉沉。

但既然男明星以角色的名字称呼他，他可以同他聊一聊此处戏剧。

“喝一杯吧，我请你。”影帝说，他的语气并不亲近，可男明星笑了笑，他说：“我不喝酒，只喝咖啡。”

末了他又补充：“罐装的。”

男明星靠近了他，气声道：“今晚没有戏了，回见。”

影帝突然读懂了他眼神里下作又隐秘的那一部分，他一时觉得非常好笑，他无意中验证了一个传言，男明星，他真的充分地利用着名利场里畸形的规则，以至于一丝一毫天赋都没有被浪费。

神差鬼使，他说好。

好夜，厚实窗帘的遮蔽之后。他们上床不是什么意外的事，那些传言着实捕风捉影，只是捕捉到的是最核心的一点，男明星的成功之路上的一些砖石，真的是他献身换来的。在这个没有戏的晚上，晚上回房间休息之后，一方主动去敲开垣根的门说要对剧本（当然男明星的目的肯定不是为了真的对剧本）。

情侣要亲吻，要前戏，而潜规则不必。影帝躺在床上抽一支烟，打量他胯间用手揉搓他性器的男明星，心情不可以不说，是复杂的。主动提出主动爬床的那一方当然要主动去承受，男明星用手轻轻按着他的冠状沟，显然十分熟练，他轻轻抚弄着那个地方，几分钟内影帝的性器就膨大，那东西跳起来，像一根铁棍戳在男明星的面颊上。男明星抬起眼睛来看看影帝，微微笑了一下又垂下眼睛，然后扶着他的性器，把前端吞了下去。

男明星的舌头无疑是灵敏的，毕竟谁也说不好为了某一些事，他到底把自己送到别人床上去多少次。影帝从上方凝视着男明星垂下的几缕乱发，突然感到一阵不可理解的嫉妒，他闭上眼睛，伸出手来抓住男明星头顶的头发，伴随着快感，他扯起男明星的头颅。男明星理解他的举动，他适时地表现出乖顺与善解人意的虚假一面，他很卖力，吞吐得更深了些，头颅被提起，被按下，他承受着，舌尖点在影帝的马眼上，他的口腔感到那根粗长的东西在他嘴里颤了颤。

凭借着一些过去的经验，男明星判断影帝马上就要射了。他为此感到某种扭曲的愉悦，低低地抬起眼来瞟一眼影帝，舌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