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老旧校舍那扇涂着绿漆的铁门发出一声巨大的噪音,被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从外面推开,掀起一阵尘土飞扬。
这是所县里的高中,硬件设施陈旧,用来存放平时上课用的教学器材的仓库也年久失修,顶上挂着的灯泡随着大门开启而摇晃,几下闪烁,微弱的灯光照亮着底下干燥的水泥地面,发出“咔嚓咔嚓”的电流声。
夏夜,聒噪的蝉鸣从树冠的缝隙里倾泻下来,顺着门缝,回荡在整个仓库里。
“操他妈的!”
从和房顶一样高的置物架背后爆发出一声如雷的脏话,然后就是一串提裤子是皮带上的金属扣相撞的叮铃哐当声。
一个眉眼桀骜的男生从置物架后面怒气冲冲地走出来,眼角眉梢满是欲火没被满足的憋闷,脸色很臭,左边的眉毛中间断了细细的一截,配合他极富有侵略性的五官,整个人气势又凶又强,球鞋踩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路过铁架旁边的时候还泄愤一般地抬脚踹了一下,看似沉重的置物架瞬间摇晃起来,连带着仓库顶上的灯泡也嘎吱嘎吱的摇摇欲坠,扑簌簌地落下不少灰。
“哪个逼崽子这时候来开老子的门,是不是不想活了?”
男孩长得很高,骂骂咧咧地走着。一头短发被自己抓得乱七八糟的,身上还穿着下午篮球赛时候的球服,露出来的臂膀和长腿上肌肉线条流畅,一看就是极富有力量性。
下半身过于宽松的裤子被里面那根被撩拨起性欲的阴茎顶起来,鼓鼓囊囊地撑起了个帐篷,顶端吐出来的前列腺液将裤裆那点布料打湿,散发着一股浓郁的麝香味。
踉跄着跟在他身后的是个矮个子的小男生,脸色红扑扑的,嘴唇上覆着一层晶晶亮亮的粘液,五官清秀,双手捂在腰间的皮带上扣着扣子,甚至连裤子都没穿好,就不得不跟在聂唐后面走出去——刚才差一点就要舔上那根大肉棒了,自己身后屁眼的水都在流,快要痒死了……小男生不甘心地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痴迷地看着面前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聂唐抓了抓领口,浑身燥热,只想把那个不长眼的揪出来揍一顿。
他妈的,开门这么大声,差点就要把他吓萎了。
“别让老子逮……”拐过弯,聂唐不耐烦地抬头,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到底是谁的一瞬间,嘴里念念叨叨的咒骂声立刻停了下来。
——站在门口的少年身上穿着和那个今晚来挨操的小骚货一样的白衬衣、黑色长裤,五官长相却是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清俊艳丽,狭长的眼尾被金丝框眼镜遮挡住一半,泛着一丝丝清凉的冷意。
搭在铁门上的一双手修长白皙,指尖泛着一点健康的分红,薄唇微微抿着,眼睫低垂,神情冷淡,身量挺拔修长,像学校门口栽着的那棵小白杨,手肘夹着一本薄薄的练习册,额角覆着一层薄薄的汗,像是从哪里赶过来的一样。
“啧……你来干嘛?”
聂唐心里的躁郁跟火气奇迹般地瞬间消失了,但仍旧皱着眉,有些不耐烦似的往前走了两步,半眯着眼,挡住了宁一阮往自己身后望去的视线。
宁一阮推了推眼镜,他比聂唐要矮半个头,靠的近了,两人对话他就要稍微抬起一些下巴:“来找你。”
“不是说了让你今晚自己回去?”聂唐更烦了,看见宁一阮的这张脸就想到他那个恶心人的亲爹,“我爸就是让你这样监视我的,嗯?”
都他妈把他赶回老家了,还要派人管着他!
宁一阮没有回答,反而是往旁边挪了一步,微微歪着头,看到鹌鹑似的缩在后面瑟瑟发抖的小男孩,冷着眼,嗓音平淡:“你是要准备和他做爱吗?”
“……”
聂唐没想过能从宁一阮嘴里听到这些话,瞳孔缩了缩,一堆脏话堵在嗓子眼里,憋了半天也没骂出来。
这冷冰冰的木头是他爸打包送来的,跟着他回老家两个月了,美其名曰是怕他在大城市里住久了回去不习惯,给他做个伴。
可聂唐知道,宁一阮就是他爸那边的人,专门过来看着他,再总结似的每周写个报告,传回去给聂苍山。
跟个机器人一样,做事死板,性格也跟木头一样,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一个屁来,平时就像个幽灵,每天只会跟在他后面,话又不说。
……傻逼。
“是又怎样。”回过神了,聂唐有些不耐烦地挥手,盯着宁一阮那截白皙的脖颈,浑身燥热,“我操个人,你也要先给我爸打个申请?”
“……”
冷美人眼珠转了转,轻抿着薄唇,眉头微微皱起来。
宁一阮沉默了一会,就在聂唐以为对方要被吓跑的一瞬间,开口道:“你带套了吗?”
“……什么玩意儿?”
只见那个气质高冷得跟天山雪莲似的人,从校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个冈本001,伸手递出去:“和奇怪的人做爱要记得戴避孕套,不然不卫生,还可能会的病。”嗓音像是盛夏里的一碗碎冰,清冽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