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铭眼里第一次出现了名为“慌乱”的情绪。他浑身僵硬,几乎是被钉在原地了,眉头紧拧着,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孔上是聂唐绝对不会露出来的惶然。
“哥……”
高大的男孩无措地站在原地,光裸着的双脚陷在柔软地毯里,浑身的血液像是一瞬间凉了下来,指尖冷得发痛。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聂唐,他就不会心软。”
宁一阮双手撑在身侧,过于宽大的领口蹭着锁骨滑下来,单薄的脊背撑着松垮的衣领,纤长的睫羽低垂着,指了指聂铭背后的大门,“……我情愿你们不要可怜我。”
“你现在这种样子,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
聂铭的胸膛几次起伏,压抑着喉头的腥甜,眼底是一闪而过的阴鸷低沉,一开口,嗓音低沉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哥,你是不是更喜欢他?”
宁一阮垂着睫羽,坐在床边,半边脸隐没在黑暗之中,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淡漠:“你们对我来说,只是两个强奸犯而已,你觉得我应该喜欢谁?更喜欢谁?”
聂铭如遭雷击。
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宁一阮第一次的诱人模样……是,他几乎都要忘记了,那一天,他们第一次发现了自己那个唯唯诺诺的懦弱兄长的“秘密”。
一瞬间,恶劣的欺辱纠缠着肉欲疯长,如同吃人的沼泽藤蔓,攀缠在人心底,将他们彻底拉入欲望的深渊。
说不清当时究竟是想要凌辱玩弄宁一阮的念头占上风,还是彻底被那具堪称艳丽的肉体所引诱……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然踏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路——
“哥,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最讨厌的就是你以哥哥的身份自居。”
“一个窝囊废带来的拖油瓶,有什么资格当我们的大哥?”
……
“哥哥,我们要一起操你了。”
“去浴室,把他穴里的精液挖出来。”
“要是怀上个野种,就不好玩了。”
聂铭的阴茎已经软了个彻底,周身气息冷若冰霜,眸底覆着暗沉郁色。
他三两步上前,握着少年单薄的双肩,猛地将人压在身下,膝盖压在宁一阮的身侧,将人整个禁锢在自己身下,高高扬起右手——
宁一阮下意识地闭上双眼,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半晌,却只等到了眼尾处传来的、指腹轻柔而滚烫的抚摸。
“……”少年睫羽颤了颤,拧着眉心,缓慢地睁开双眼。
一瞬间,看到的是聂铭那双蕴着浓重墨色的黝黑瞳仁,里面仿佛有无数情绪在胡乱翻涌。
聂铭嗓音粗哑,就连说话时都止不住地喘息,唇色近乎苍白:“哥……你觉得,我会对你动手?”
宁一阮微微偏过头去,露出一小截光洁白净的脖颈,语调冷淡:“聂铭,够了。”
“不觉得你这样很可笑吗?”
“可笑?”
宁一阮自嘲地笑笑,单薄的身子陷在软被里:明明只是把我当成泄欲的工具而已,现在演出这副情深意重的样子,做给谁看?”
“你也好,聂唐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令人作呕。”
“我……!”
“咔哒。”
开口的同时,身后的房门忽然发出一声轻响。
聂铭蹙着眉,扭过头去,刚好看到被推开的门板后缓缓显现出一道熟悉的人影——
“下楼吧。”
聂唐站在门口,那张同聂铭一模一样的脸上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冷淡模样:“爸妈回来了。”
“这门隔音效果不好,”仿佛眼前的一切从未发生,“下次吵架,记得换间房。”
他也什么都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