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示好才对,贤人能士,民间也有许多,臣只是个小小的教书先生,实在无力卷入争斗,所以殿下,抱歉。”
他这番话下来,只让太子先苦笑了几声:“我早知是劝不动你的,可还是不死心,想尝试一番。罢了,我又怎会强求你,但我这,始终欢迎你来。”
沈观笑而不语,饮了口热茶。
宋厌抱着糕点回来时,屋内正安安静静。
太子见他回来了,便道:“那今日就先如此。阿观可要快些将身体养好,过段时间便是宫宴了,你可也是收了帖子的。”
沈观一听“宫宴”这词,头疼了一下,他是真不喜待在热闹之处。
“臣送您。”沈观起身,不过又被宋慎按下:“你病未好痊,还是坐下歇息,让下人送我即可。”
沈观应下,便喊了两个仆从恭送,只是太子走了几步,发觉身边少了个人,又折了回来,见宋厌还待在屋中不肯走,问道:“六弟可是舍不得走?”
宋厌点点头,“我还想跟先生再待会儿。”
太子倒是没想到他俩关系竟好到如此程度,也没拒绝宋厌留下,反而还给他留了个太监照顾,便回宫了。
沈观看着面前的宋厌,知道他因何留下,便笑着道:“到底要送我什么东西?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宋厌点头,有些羞赧,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纸,铺到了桌面上,哪想纸张因为他先前的动作,已经有些褶皱,怎么看怎么拿不出手,宋厌头垂得更低了。
沈观将纸拿起,端详了一番,忽然一笑,确认到:“这梨花是你贴的?”
宋厌点了点头。
沈观更是满意,虽然皇子们的绘画不是他教,他也未曾见过宋厌的作品,但这个年纪……“相当不错。”
宋厌猛地抬头,惊喜到:“先生觉得好看?”
“自然,先生可不会撒谎。”沈观眼底的柔和之意教宋厌暖了心窝子。
“这贴画的寓意,是春天么?你是想等春天来了,邀我赏梨花么?”沈观问道。
宋厌眨巴了下眼,道:“是。本来是想画出来的,但……不好看,就想着找点白色的花草,剪成梨花状,贴到纸上。先生你闻闻,是香的。”
沈观便凑到鼻下嗅了嗅,确实香气怡人。
宋厌见着先生笑,自己也跟着笑。
但其实,他撒谎了。他贴这副画的本意,是因为觉得先生像梨花那样——冰清玉洁。不过先生觉得是春天,那便是春天,与先生赏花,也是不错的选择,只要先生开心便足矣。
“这么好的礼物,刚刚怎的不愿拿出来?”
宋厌扭捏了下,太子……“哥哥给先生送了这么多,我怕先生会看不上我的。”
“那你现在送与我了,我可有不喜欢?”
“先生喜欢的……”
“那便好了。”沈观道:“你既来看望我,就算不送礼,我心中也是欢喜的,况且,你还送了我这么有意义的贴画,我又怎的会嫌弃?”
“我明白了先生,是我太过狭隘了,以后定不会了。”宋厌保证到,
沈观见他明白了,宽慰地笑了。
在这时,屋外的侍女道:“二公子,您的药煎好了,夫人吩咐我盯着你快些喝下。”
沈观脸色一白,当着学生的面,他也不能丢面子,便让侍女端进来了。
他的病早该好了,只是这药太苦,他实在不乐意喝,常以放凉了为借口就不喝了,被母亲知晓后,严厉地批评了一顿,他这才不敢造次,乖乖喝药治病。
沈观皱着脸,端着药一饮而尽,这药简直是苦不堪言。
倒是宋厌见到了沈观原来也怕喝药,表情都写着“不堪下咽”几字,便忍不住笑了,沈观听到他在笑自己,欲睁眼瞪他,嘴中却被喂了东西。
他舌头舔了舔,是糖子,很甜。
“先生,还苦么?”
沈观盯着学生求知的表情,从心道:“苦,却更甜。”
两人都笑了。
宋厌留在沈府用了晚膳后,问沈观:“先生,我今晚可以留在这儿跟您同睡么?”
“这怎可?您是皇子,我是臣子,怎能同睡呢?”
宋厌不解道:“可在厌儿心中,您只是老师,我只是学生,学生想要跟老师亲近亲近,难道不可以么?”
沈观望着他的脸庞,心软了,这孩子怕是真的把他当做亲人看待,他无奈地笑了笑,答应了下来。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
当宋厌和先生经常亲密接触后,所做的梦,也都关于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