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在外人面前暴露了心中所想,不想失了面子。现如今却有些破罐子破摔了,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在聂世云面前他没什么好装腔作势的必要。
他翟白容几乎对身边的人谁都一概和蔼可亲,礼貌有加,没想到如今却是在唯一撕破过脸皮的聂世云面前,反倒能说出这些话来。
“段铭玉天性那般,注定不愿做池中之物。翟道友如果受不了与人共享爱人,不如早些退出,一身轻松。”聂世云倒也有立场说这话。毕竟原主曾经疯狂追求过段铭玉,又在他接手这具身体后果断放弃,堪称典型案例。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是在细细品酒,眼神却没有离开过翟白容的脸。他观察着,想看翟白容究竟有没有动摇。
翟白容微微皱眉,神色看起来有些困惑,对他所言却并非反感,看起来只是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分明聂世云在段铭玉这一事上,本应该算是翟白容的“手下败将”,可他承认得爽快,放手得干脆,此时此刻孑然一身,反倒像个胜利者,态度余裕。
“铭玉去赤岩崖之时,我其实去寻过一次戎律,”翟白容仰头将杯中灵酒一饮而尽,这些事本来不应该告诉聂世云的,但许是独自憋了太久无人倾诉,此刻他却也说了,“我问他,只有我们也就罢了,多一个胥烨华,难道他就甘心吗。”
“可他说,只要铭玉开心,他就开心。”
“这么说来,难道是我自私了吗?”翟白容眼神不复刚才的清明。
聂世云想到,酒不醉人人自醉。说的也许就是这种情况。
“怎么会。没有谁的爱是无私的,凭什么你堂堂映月派一表人材翟白容要如此委屈自己?”
“一表人材……可我现在却是修为处处比不上别人了,在那几个人里我才是拖后腿的那个,”翟白容谈及此事,眼神有些发直,“如果此行能找到方法突破……”
聂世云忍不住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小声提醒道:“翟道友,你魔怔了。”
翟白容恍然惊醒一般,意识到自己的确偏执了,若是一不小心就此堕入魔道,一身修为就要尽毁了,有些后怕。
注意到聂世云的手搭在自己的胳膊上,翟白容清了清嗓子。聂世云后知后觉地短促地“啊”了一声,收回了手。
“那,段铭玉他们对你修为的事……怎么说?”聂世云问。
“他说,他也会替我想办法,让我千万不要焦虑。”
“啊……”
显而易见,段铭玉的话只让翟白容更加焦虑了。他并不知道翟白容的心魔一事。
这样一个小插曲后,翟白容又埋头喝酒,陷入了沉思。
聂世云也不急,在这偶尔来上一句,表面是替翟白容打抱不平,实则煽风点火。他觉得此时段铭玉与翟白容矛盾激化,又天高皇帝远,他若是不挑拨离间那才是浪费了好机会。
“说起来,你之前得了异火,想必炼丹之道也必然小有所成。”
“的确。可炼丹术正如炼器一样,与修为息息相关。过不去这道坎,我的炼丹术也停滞不前了。”
“翟道友不必灰心。说起来我店铺开着也是开着,若是你有想要出手的丹药,放在我店中卖也是可行的。到时候若是卖出去了,给我3分分成就好。”
翟白容倒没有想到这一茬,他的确身上有多余的丹药,也没有自己做买卖的打算,觉得这生意不亏,便一口答应了。
聂世云心想,不管之后你和段铭玉那一行人有没有和好,修仙大会前丹药的底子最好还是掏空了先,不要便宜了那群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