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是我爹了。想象了一下我叫他爹爹的样子,总感觉有点恶心。”
玄阳絮絮叨叨道。
故作姿态的玄阳胸口内部感到一阵苦闷。这二十年来都过得很快乐,本以为就算见到亲生父母他也可以一笔带过,但被亲生母亲用那样的目光仇视,原来比想象来得还要痛苦。
“他和你的父亲也没什么两样吧?”沈延笑道。
玄阳闷哼一声:“怎么可能。他就会劳役我,还逼我修炼不然不给我点心……”
说着说着玄阳晃动的双腿慢慢停下来。虽说之前打定主意不修行个三年五载的绝不回家,但突如其来的思念之情涌了上来。
他有点想念云清阁的那个洞府了。
沈延想到上次尝试着抚摸玄阳的头发,这应该算做安慰的动作。于是他又如法炮制,用手掌轻轻揉了揉玄阳的头发。
“唔……”
头发被揉乱的感觉本应令人烦躁,但玄阳却觉得很安心。不擅长温柔的言辞,但沈延的关心切切实实地通过那只手掌传递了过来。
“讲了这么多话,口渴了吧。”
“……还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玄阳还是老实地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
沈延叹了口气:“你讲了这么多,我也给你讲点故事吧。”
“嗯?什么故事?”玄阳疑惑道。
“我的事,”沈延语气平缓道,“是你之前好奇过的,我小时候的事……”
……
四十年前。
“这边这边!”
“啊!你跑太快了吧!”
“嘻嘻,我们比比谁先跑到那边去!”
小溪边上一群年幼的小孩结伴玩耍着,闹得满头大汗。
“沈延,今天要不要就留在我们家住下啊?”在孩子们休息的间隙,一直在旁边一脸慈爱地看着众人的女修问道。
她是沈延朋友的母亲,一直都很关照这附近的孩子们。这座山里住了一些散修,大家都是些修为不高,安稳度日的修士。好几户人家都有小孩,平时这些孩子们总在小溪边玩在一块儿,所以离这里最近的修士家就常常招待这几个小孩吃饭休息。
“可是,我没有和父母说今天不回去……”沈延有些犹豫,但看了看河边玩得起劲的同伴,显然犹豫了。
女修蹲了下来,拍了拍沈延的脑袋,笑着说:“你也还没玩够吧?没关系,我派灵鸽去给你父母送道口信去,明早再回去就好。”
“可以吗?”沈延眼睛亮晶晶的,顿时展现出笑容来。
“当然了。我知道你母亲又有孕了,你也快当哥哥了,多让她休息休息吧。”
沈延点点头。
远处的同伴们在高声呼唤他,于是他将烦恼抛之脑后,又向小溪边跑去。
这是他几年以来一成不变的无忧日常。
当天,他也和往常一样,与好友一起疯玩到体力透支,在对方家里安逸地吃了一顿美味的灵食,要好地一起挤在一张小床上睡着了。
“奇怪了,夫君。信鸽怎么没有回来呢?”
女修收拾完碗筷,突然想起来早些时候送出的信鸽有去无回。往常这个时候一般都会收到那对夫妇“麻烦你们了”的回应,今天却有些不同寻常。
“你那信鸽是从集市上便宜买来的,我早就说过不大靠谱。该不会迷路了吧?”
“说什么呢,它以前几次可都好好回来了。”听到丈夫说是自己没相中好信鸽,女修顿时不乐意了。“那就没事儿了。兴许是被他们留下好好喂了一顿呢。礼尚往来嘛。”
“你拿人家孩子和咱家信鸽比啊?”女修被逗笑了,斜了男人一眼。两人话题越扯越远,后来提到那对夫妇又有了孩子,彼此心照不宣,进了厢房里去,信鸽一事也就暂且抛之脑后了。
次日,沈延和小伙伴告别,两人约好过几日再一起玩耍。
从山脚下到半山腰有好几条小路可走。沈延平时上上下下的,早就对路线烂熟于心。虽然山上植被浓密,不过正因为这块地灵气不算浓郁,所以没什么危险的妖兽灵植,就算小孩子独自行走也不成问题。
可今天半山腰却比以往还要安静,连清晨的鸟啼声都没有。
沈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从小在这个安全的山头生活的他对于这种危险有些迟钝。这里的散修们大多天赋平平,不求修得大道谋取名利,这座山也不是什么宝地,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们平日里自然也没什么争斗。
难道父母出门了?
沈延吃力地跨过最后一个小山坡。远远地可以看到他们家的房子。往常日上三竿的这会儿应该父亲已经在屋外练剑,母亲可能会在小院子里忙活。不过自从父母说他要有弟弟或是妹妹后,母亲就不怎么忙活家务了。
大约是在房里休息吧。沈延这么想着,向鸦雀无声的房屋小跑而去。
“父亲,母亲,我回来啦!”
往常这么叫喊着,夫妻二人就会出来迎接他。虽然肚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