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和身边这几个蓝家修士在场,那要窃听就简单得多。虽然并不习惯做这种事,但对方先动了手脚,聂世云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立刻动身去打听关于敖樊常去的酒楼一事。
幸好,敖樊在城中的声望不佳——或者说是差到极点了。不少人都在背后悄悄议论他,蓝家对此心知肚明,虽然在城中到处都有蓝家的生意,但不被敖樊本人知道,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托这个福,聂世云没花多久便打听到了敖樊常去的酒楼和包厢位置。
本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思,但不知怎的,或许是平河城的修士安稳的日子过了太久,酒楼的四周和内部连禁制和阵法都没有。夕阳西下,光线变得黯淡,聂世云趁着这个时间,轻松地就从外面翻进了空无一人的包厢里。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只要打听来的消息没错,聂世云只需要找个死角将玉佩一丢,然后进入到玉佩中观察情况即可。
一切安置好后,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敖樊还未到,但酒楼后厨已经开始张罗操办他喜欢的食物,作陪的女修也应邀先一步赶来。看到此情此景,聂世云算是知道他没来错地方。又安心等待了不到半个时辰,酒桌上美酒佳肴一样样得摆上,貌美的年轻女修四五个排成一溜儿,敖樊这个“主角”才姗姗来迟。
跟着他的果然还是早些时候的那几个修士,几人进入包厢后照惯例立刻设下了禁制,又四周环视了一圈。
他们谁也料想不到,可疑人士已经比他们先一步到场了。再高阶的隐身法宝,都有可能被察觉。可聂世云藏身的玉佩空间却恰好相反,连凡阶都不是,从外人看来只不过是一块毫无灵力的物件罢了。就算是金仙修士来也照样感知不到。
几人确认无异后站到了墙边待命。只有敖樊独自左拥右抱,又吃又喝,还时不时和身后站着的几名修士聊上几句。聂世云瞧着站在墙边的修士们麻木不仁的表情,估计他们这是早就习惯了。
头一个时辰,敖樊真的就只是单纯地在寻欢作乐。一会儿轻薄一下坐在一旁的女修,一会儿让众人给他讲些有趣的事,讲不出就要罚酒,一桌子的上品菜肴只动了一半,相当浪费。
玉佩中的聂世云并不急。最差的情况也不过是今日什么也打听不到,看着这敖樊胡闹几个时辰后打道回府而已。除了无趣了些,他也没什么损失。
“明日敖樊少爷就要上场比赛了啊,我会给你加油的。”
酒过三巡,敖樊身旁的貌美女修柔柔地说道。
“我也是。”
“我也是……”
她此言一出,身边的众多女修立刻跟着附和起来。敖樊嘴上说着“这点小事不用小题大做”,但神色看起来很是受用。
聂世云此时思维发散地想到,这小龙崽子和玄阳好像年纪相仿,这家伙搁这儿左拥右抱,都不知道开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荤了,自家那个小子可能连嘴都还没亲上过呢。虽然两边都不是人,但他还是要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每年都是和一群老头子比试,没意思极了!”敖樊不满道。他此话一出,身旁好些女修脸都僵硬了。那些炼器师是比敖樊大上几百岁,但对于修士来说这很正常。她们中好几个也有几百岁了,敖樊这意思是她们也都是老太婆吗?
敢怒不敢言的女修们只能尬笑着点点头。
“哦,不过今年我找到一个新乐子!你们知不知道,有个从下层来的乡巴佬?前天他冲撞了我,不过我宽容得很,没有与他计较。不光如此,我还在背后帮了他一把,让他晋级了呢。”
聂世云一愣,没想到突然就到了重点,本来在玉佩中悠闲地拖了把躺椅靠着看戏的他坐起身来,仔细听着。
“这是为何啊?”女修不解地问道。其实她们对此事并没有多大兴趣,但敖樊满脸都写着“快问我是怎么回事”,她们只能逢场作戏。
“因为有意思!”敖樊得意洋洋道,“我说要让他一路赢到决赛,让众人都觉得他是颇有潜力的天才!最好他自己也能这么觉得,然后在众人都以为他能赢到最后的时候,再由我成功卫冕。如何?很有趣的故事吧?”
“他好像还是二级炼器师吧?那他自己也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啊。”离敖樊最近的女修蹙着眉毛道。
敖樊摇摇手指:“你这女人懂什么?他从下层那个破地方来的,对中层的情况一概不知,人又老实呆愣,这种人最是好骗了。让他以为中层的炼器师都是水货,最后再惨败给我,这才有落差啊。”
老实?呆愣?
聂世云在空间中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自己,可能是因为他此前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敖樊的各种行为作出反应,全都沉默以对,导致给对方留下了这么个离谱的印象。
不过头一次被人这样评价,老师说聂世云还觉得挺有意思的,继续竖起耳朵听了下去。
与此同时,蓝家的几个修士在敖樊看不到的角落里险些翻白眼。中层的炼器师都是水货?敖樊这家伙自己才是最大的水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