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您了,望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过了半晌,宫内却无回话。
太后不答话,也没有让青黛起身,青黛便只能继续跪在寿安宫外。
偶尔抬眸,隔着串珠帘子,就能隐约看见太后坐卧在塌上,手一下一下地抚着怀中娇柔的白毛猫,那白毛猫是被宠惯了的,如今正眯着眼任由太后的抚摸呢。
“这奴才就是奴才啊,得了主子的赏赐就该奴颜婢膝地领赏。”太后娘娘柔柔地摸着猫毛,却不知为何,手中力道忽然加重,白猫尖叫一声立即就从太后的怀里跳了出来,窜到其他地方去。
太后的眼神也锋利了些,如尖刀般刺向跪得后背挺直的青黛,“同样地,主子要奴才生便是生,要奴才死便是死,可是这个道理?”
青黛隐约察觉了意思,莫不是太后要将她处死?她心有惧意却不敢否决,只能低低应道:“太后说的是。”
“只可惜,你已不是本宫的人,成了那阉贼的夫人,本宫便不能轻易地让你死了。”太后接着道:“可青黛啊,你可还记得自己远在南方的爹娘?他们屈屈一介草民,本宫还是随意能杀能弑的。”
青黛一惊,这太后竟然拿她的父母做威胁。平日太后可不关心宫女的出身,怕是近日才调查了她的父母。虽她已不是原身,与原身的父母也无多少情分。但多少也是原身的骨肉至亲,她又怎能让他们因她死去?
太后娘娘这般,无非就是因为她是秦肆的妻子,一切都是为了针对秦肆罢!
青黛跪拜下去,挺直着背,额头抵着已经被太阳晒得热烫的地面,颤着声音道:“太后娘娘若是需要青黛的地方,便直说罢,青黛岂能违背太后旨意。”
寿安宫内传来几声低笑,太后笑罢声音又拔高了些,“本宫要你杀了秦肆,如何?”
青黛身形一滞,她哪能碰的秦肆一根毫毛?纵使她真的杀了秦肆,那群狠厉的东厂番子也不会放过她。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也不敢答。
青黛只能继续跪拜,等待着太后大发雷霆,到时最多也是一顿打骂、身上多几道伤痕罢了,她总归是会捡回一条命的。
她有些绝望地等待着太后的惩罚,这时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阴沉的男子声音,“太后娘娘倒是闲情逸致。”
闻言,寿安宫内的太后娘娘浑身一震,转眼就见那面容倨傲的东厂厂督阔步走来,身形挺拔,浑身气质阴冷瘆人。
太后原本满腔怒气,这时硬生生地泄掉了大半,只能瞪着那威武走来的秦肆,半声怒言都不敢说出来。
守在寿安宫外的宫女,一见到秦肆的身影,便立即吓得纷纷跪下去,颤抖着身子不敢抬头。
青黛跪拜着,额头还抵在地面上。余光就见秦肆飘扬着的精美衣角,在微风中划出弧度。她这几日私底下都惧怕着他,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如今听得他的声音,她心头一跳,确是带着欣喜之意。
秦肆半阖着眼,好像这才发现身边跪拜的人,沉吟着开口道:“这不是本督的夫人吗,跪着作甚?”
秦肆说着又抬眼望了望里头隔着珠帘的人影,声音愈发地沉下去,“太后娘娘若是平日火气灼人,本督便送太后去城郊的寺庙吃斋念佛,清净清净罢?”
太后闻言咬牙切齿,手中的绣花帕子被攥得变了形,“本宫好得很,就不牢厂公费这个心了!”
秦肆冷呵一声,一拂袖便转身欲离去,走了两步却仍见青黛一动不动地跪着,便是冷森森地扫了她一眼,“还不快起来。”
青黛一愣,随即站起身来,对着太后施了礼,后才缓缓跟上秦肆的步伐。等走出了寿安宫,那过分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地慢下来。
这个秦肆好生胆大,竟能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太后吃瘪。
她心里确也是疑惑万分的,秦肆这般前来难道只是为了让太后难堪?还是……还是特地将她带回去的?
这个想法在青黛的脑海中一形成,就赶快被她挥了去。
她下意识抬头,只见秦肆俊美中又带着傲气的侧脸。身旁红墙高立,阳火透过枝头的绿意斑驳地映着他的脸庞,弱化了他的狠厉,衬着玄色曳撒,映得色彩异常鲜明,宛若一幅泼墨未干的丹青。
青黛一时看得怔了,竟忘了收回目光。秦肆本眼神专注地瞧着前方的路,察觉那道目光时,随即就一个冷瞪过去。
他比她高上许多,不得不低头才能视着她。顺着视线看过去,只见她神情怔仲,额间一抹适才下跪时被地面烫着的微红印子更是惹眼。
高高在上的厂督大人又将目光收了回去,轻启着口,惜字如金,“愚笨。”
随即迈大步子,径直抛下青黛走向前头去了。
青黛莫名被骂了一遭,心里刚刚升起的一点温柔之意顿时跑得无影无踪。她不想理会他,却又怕在宫里又遇些是非,只好小跑着跟着秦肆。
此时,长长皇宫朱墙,枝头花红叶绿,深藏叶蔓中的金银藤,开得十分茂盛。当一阵夏天的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