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形状各异的花灯错落有致地悬挂于房前檐上,昏黄的灯火被一点点点亮,蜿蜒着延伸向街道尽头,将天地萧索的冬日映照得暖意融融。
芝草的花灯会举办了有些年头了,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越来越多,人群摩肩擦踵,简方带着才国护卫艰难地为四人开辟出一点点行动空间。
“好漂亮!”芙蓉停在一面彩色灯墙前。
这灯墙上的花灯五颜六色,造型精美,莲花、锦鲤、白兔等造型应有尽有,仔细看去还有一盏麒麟样式的花灯,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跃上云端。它们被人密集地挂在一张幕布前,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花灯的主人靠着这瑰丽奇幻的灯幕吸引人流,在灯墙前摆了个小摊子,都是些套圈的小把戏,十个圈不过几文钱,套中七次最远的茶碗就能拿走最大的花灯。
芙蓉兴冲冲地试了几次,一个都没套中,失望得嗷嗷叫。
黄姑也给采麟买了十个圈,却不想她戴着帽兜行动不便,只得作罢。采麟笑眯眯地连声安慰芙蓉,又把那十个圈悄悄递到相柳手里。
相柳走到芙蓉身边,取出一个竹圈随手一扔,竹圈准确无误地套住了最远的茶碗。
芙蓉嗷嗷的叫声顿时停止,眼神晶亮地侧身给相柳让出空间。
相柳手上不停,竹圈被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每一个都精准地落到最远的茶碗上,第七次套中时芙蓉开心得大叫一声,激动地拉住相柳的袖子。
相柳身形被带着一偏,第八个竹圈在空中划出高高的弧线,依旧准确地套中了茶碗。相柳朝芙蓉一挑眉,芙蓉赶忙放手,笑嘻嘻地看着相柳套中第九个,第十个。
摊子老板朝相柳竖起大拇指,在芙蓉的欢呼声中转身去取最大的花灯。
芙蓉叫住他:“我不要那个,拿着不方便,给我那盏小的就行。对,就是那盏像麒麟样子的。”
老板乐得给小的,赶忙取来麒麟花灯,眉眼含笑地在芙蓉和相柳之间来回打量:“您真有眼光,这麒麟花灯找遍整个灯会也只有我家能做得出来。喏,这定情的花灯,您拿好咯!”
芙蓉被闹了个大红脸,接过花灯立刻转身冲进人潮里。
相柳朝老板点头谢过,默默跟在芙蓉身后,竟也没跟随后而来的采王主仆解释什么。
“刘台辅手上技巧不错嘛,百发百中。”黄姑笑眯眯地打趣道。
“不中的用了些小法术。”相柳毫不羞愧地承认道。
“游戏而已,居然值得动用术法?”采麟促狭地问。
“主上喜欢,有何不可?”相柳反问。
芙蓉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相柳随之看去,原来是遇见了熟人。
扶摇携着一个男人一起逛花灯会。
扶摇一见芙蓉和相柳,当即停下脚步,把手里的花灯一把塞到身边男人手里,拉着芙蓉走进了旁边人少的巷子里。
她上下打量芙蓉,目光落到那麒麟花灯上,眉头一皱,说道:“人都瘦了!相柳对你可好?”
芙蓉莫名:“我一切都好,相柳又不会把我吃了,怎么这样问?”说着她用下巴指了指外面等着的男人,“那是姐夫?”
扶摇老脸一红,低低“嗯”了一声。而后她肃容把芙蓉推出去:“你先带着你未来姐夫还有其他人一起逛逛,我想与相柳单独谈谈,稍后在烈酒居门口会和。”
芙蓉满脸疑惑,目光期期艾艾地在相柳和扶摇身上来回逡巡,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照办了。
相柳面色淡然地走进小巷,在扶摇面前负手而立,示意她有话直说。
扶摇一振衣摆,跪下行稽首大礼,直起腰后就着跪姿仰头同相柳说话。
相柳蹙眉。
扶摇是君王的姐姐,她见着麒麟不行大礼,相柳也不会说什么。可她摆出了普通百姓觐见宰辅应有的姿态,那就该以额触地俯身说话,麒麟不叫起,她没资格抬头。这挺直腰背仰头说话的姿态,已经足够不逊。
“草民听闻,今日芙蓉在我家玉器行拿了件东西,我妹妹不懂事,把它送了给您,而您收下了。”扶摇说。
“是。”相柳承认道。他从乾坤袋里拿出那个小球,递到扶摇眼前。
“您可知这是何物?”
相柳一顿:“缅铃。”
“可知此物如何使用?”
相柳重新握紧那小球,避重就轻道:“这并非她主动挑选的东西,她不知这是何物。”
“我不管这是谁给她挑的,我只问您,既然知道这是何物,为何要收?”
“芙蓉高兴送,我为何收不得?”相柳道,“你妹妹开心,难道不是你希望的?”
“您这样,和逗猫弄狗有何区别?想起来了让她开心一下,实际上从未把她放在心上。”
“芙蓉乃天命之人,我怎会不把她放在心上?”
“我妹妹喜欢您,您一直都知道!当年她缠绵病榻,临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向您表白,您没答应;然而,您对谁都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