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狂暴状态中清醒的赫利斯,面对已然发生的一切几乎咬碎了牙,若不是还存在着一丝清醒理智,知道金家有用,纳萨现在是否能好好站在那儿都是个未知数。
从雄虫的床上爬下来,连句感谢的话都没说,更别提承诺。赫利斯冷着脸跟随来接他的手下回了王宫,并在回到临时住所的第一时间将那三个自作主张的心腹打得鼻青脸肿。他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没有下死手。住所内的摆饰陈设也被他砸得稀巴烂,饶是这样也磨不平他心中的怒火。他为了什么才走到这一步的,这些虫难道不知道吗!如今,如今,全毁了!
“谁让你们把我送去金家的,还让纳萨标记我,你们怎么不去死!”赫利斯心中感到绝望可笑,明明一切近在眼前,最终却是镜花水月,被命运抛弃的感觉笼罩着他,让他挣扎无力。
“主君,我们愿意接受惩罚,可您当时的状态若不这样做,您会没命的。”第三军团军团长单膝跪在地上,脑袋低垂着,不敢直视暴怒中几乎要疯掉的赫利斯。
“我心中的雄主就一个,你们不知道吗,为什么不是白家!”
“主君,形势紧张,白家的立场也难以确定,我们怎么敢把您送过去。更何况以那位殿下的性子,就是把您送去怕也会……无功而返。”机要副官很想对赫利斯说:您醒醒吧!白家和前王室那好歹是有着血亲关系的,现在您把人家的血亲灭门了,您还要送上门去,这不是自投罗网吗!但是他不敢这么说。于是,他一边斟酌着用词,一边试图让赫利斯认清现实。
“主君,还有件事,亚历克斯……追丢了。您看,会不会是被白,白家少主救走的?”护卫长真心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说这件事,可是事关重大,他又不得不说,只能瑟缩着身子顶住压力报告。
“不可能!真是一群废物,继续派人手去秘密打探,有消息第一时间报告给我,若是再胆敢轻举妄动,就别怪我不讲情面!”赫利斯本能地拒绝去考虑这种可能性,即便他的理智在不断唱反调。他觉得诸事不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亚历克斯的存在,为什么在同一个时代要有他们两个,为什么亚历克斯不早早死掉!
事已至此,赫利斯知道再多的发泄也扭转不了时间和结果,骂也骂了,揍也揍了,该做得还是要做下去!帕雷奥不喜欢他,他知道,那么多的世家雄虫钟情于他,可他偏偏就对那一只放不下。如今,他的身体已经被其他雄虫标记过,眼看着想盼来帕雷奥的心甘情愿是不可能了,既如此,他就要攫取至高的权力,用这份权力打造一条锁链,将雄虫同自己紧紧捆在一起,别无他法!
想清楚这些,赫利斯深呼吸着压抑住心底的怒火,将接下来帝都各个重要关节的处置一条一条清晰迅速地吩咐给三个手下,如同一台精密冷酷的机器。
七月变乱后的一个来月,一切都慢慢平静下来,赫利斯及其支持者在实际上掌握了帝国的权柄,离登基加冕仅一步之遥。
新的王朝不同于之前几代是家虫做主,相对宽和。新王赫利斯本身是强力战虫,因而手腕更加铁血,他带领手下发动变乱并非临时起意,从后续的一系列控制就可以看出这场政变蓄谋已久。只是为什么选取这个时机,极少有虫知晓。
帝都的世家对于这场王室换血均是采取了观望的态度,能屹立数代而不倒,世家自然不缺乏审时度势的精明。且因为赫利斯强势,他们即便私底下各有盘算,面上也是一团和气,谁也不愿意当出头鸟,给其他家族当枪使。
“帕雷奥殿下,君王请您进宫一趟。”传话的王宫卫队长,也是原赫利斯的护卫长努力让自己笑得恭敬温和,释放充分的善意,将主君的意思转达。他来之前已经被耳提面命数次,要恭敬、谦卑、以礼相待,他的主君遇到这位脑筋就从来没正常过。但是他敢说什么,他不敢,这位殿下分明就是赫利斯心中绕不开的魔障!
“我可以选择不去吗?”帕雷奥冷笑着牵扯起嘴角,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几只雌虫的。新的王宫卫队制服齐整,训练有素,这么多战虫前来,分明不是请,而是逼!
“殿下,您,您就别让小的们为难了。”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卫队长苦笑,却丝毫不敢的对雄虫发难。其实他们要发难,雄虫也未必会怕,不说白家明晃晃的武力值,就凭眼前这位在新君心目中的分量,事情闹到最后倒霉的也只会是他自己。
“罢了,随你走一趟,迟早要去的。”帕雷奥知道这一天无法回避,既如此,不如主动出击连消带打,让赫利斯先有所忌惮。
“谢殿下,您请,您请!”卫队长将雄虫迎上马车,向着王宫方向驶去。
王宫
帕雷奥再次来到这里,已是物是虫非。他走在通往大殿的长廊上,两侧的守卫清一色换上了高大强壮的战虫,只看他们的气势就知道是真刀真枪拼杀过沙场的悍将,同之前王宫仪仗的花架子大不相同。安逸数代以家虫为主导的王室终究是拗不过时代洪流,被强力更有企图心的战虫们所取代。这些本与他没关系的,只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对自己在乎的雌虫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