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尧就已经动身出发。踏出房门前,他用手指轻轻抚过沈天祺沉睡中的脸,轻声说道:“等我回来……”
向尧这一去就是一个月,疫病比想像中更严重,染病人数至今已逾十万人。这期间,灾区不断传来汇报,沈天祺打开密函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向尧有没有事。他从书信中确认向尧安然无恙之後,才松了一口气,继续去看灾情内容。
他不是没有想过趁机收复势力,只不过向尧走了以後,却无心去做。他自认是心系灾民的缘故,不该在这时候做无谓的权力斗争。
他有了说服自己的藉口,便理所当然地欺骗自己。
好不容易疫病终於稳定下来了,向尧也可以回宫了。沈天祺提心吊胆了一个月,终於可以睡个好觉了。
然而隔日却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向尧在回宫途中遇刺,因为劳累过度才被贼人得逞,伤及腹部,所幸伤口不深,并无大碍,需耽搁几日才可回宫。
密信内容只有寥寥几句提到向尧的情况,其他仍然在交代疫情,而且还是出自他人之手。
沈天祺知道向尧的性子,如果不是伤到动不了了,绝不可能让他人代笔。他一边心焦向尧的伤势,一边又担忧他会遭遇危险,不知道是该召他赶紧回宫好,还是让他在中途养伤好。
沈天祺不好的预感果然应验了,向尧再次遇袭,又伤了肩膀。这次沈天祺不再犹豫了,派御医前往接应,让人火速送回宫来。
向尧送回宫时已经陷入昏迷了,脸色苍白,衣襟上全都染了血,红得怵目惊心。
沈天祺颤抖着手掀开他的衣服看了一眼,一个深刻的刀痕从右肩横劈到心口的位置,棉布上还在冒血。他强装镇定,叫人赶紧送回房医治,再派武将去查究竟是谁下的手。
朝堂上空无一人,他坐在龙椅上发着呆,望着大殿外的夜空。他接连想起先前几次向尧护驾的情况,当时他虽然担心,却没有像现在这麽慌张。
每次向尧死里逃生的时候,沈天祺总是说要大肆封赏,恨不得把金银珠宝或者美人塞给他。
向尧却拒绝了,只说:“臣不要封赏,臣只要一物。”
“爱卿想要何物?”
“等时候到了,臣再来向陛下讨要。”
沈天祺怎麽也没想到这个代价竟然是他自己,但向尧确实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麽多年了,确实未曾改变。他静静地坐了一会,最後还是忍不住去看他的情况。
向尧在沈天祺的寝宫住惯了,好像也没人发现不对劲,说要送回房,就真的送到皇帝的房间里来了。
沈天祺看着迎面端出去一盆又一盆染血的热水,脚步走得更快了。所幸向尧平安无事了,否则他可能还要再喊一次,治不好人,要所有御医跟着陪葬。
他不知道自己在床边坐了多久,所有人都已经退了下去。
他起身要离开时,却感觉到手被拉住了。他回头一看,向尧没醒,只不过皱着眉头说着梦话:“别走……”
沈天祺坐了回去,破天荒地回了神智不清的人一句:“不走,你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听见沈天祺的声音了,向尧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向尧的体质好,隔日就苏醒了。沈天祺却没有再来看过他,藉口忙碌朝中诸事,让向尧好好养伤。
水患与疫病已经渐渐稳定下来,这次最大的功臣依然是向尧。沈天祺琢磨着该给什麽样的封赏才好,好像已经没什麽能给的了。但他知道他们这种关系不能继续下去,趁着向尧现在受伤的时候,他必须尽快再把权势给夺回来。这样对他们彼此都好。
沈天祺毕竟在宫中坐镇指挥一个多月了,身边还是有些能用的人。他每日都会让人留意向尧那边的动静,向尧异常的安分守己,也没有任何动作,这让他觉得奇怪,但他暂时也理不清头绪,只能静观其变。
这日,他下朝之後,觉得有些疲累,想在用晚膳之前先沐浴。他照例先问了向尧那边的状况,确认没有任何事之後,才往御池的方向走。
他清洗一番,才往池中走去。自从跟向尧发生关系之後,他面对太监也感到不太自在,便挥手让他们退下去了。他近日思虑太重,有些偏头痛,便靠在池边闭目养神,浑然不觉有人正往御池走过来。
直至听见噗通一声,有人下了水,他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幕,就是身上缠着纱布的向尧朝他走来。
“向尧,你──”沈天祺原想喝斥他擅自闯入的,但在看见他身上的纱布溢出血来之後,又立刻改了口,“你怎麽能下水……”
沈天祺主动走近,却没察觉到向尧看着他的目光深沉。
两人距离只剩一步,向尧突然发难,把人扯了过来,伸手按着他的後颈,低头吻了下去。
两人几乎裸身相贴,向尧的下身还穿着一件绸裤,但湿透的布料根本掩饰不了他勃发的情慾。沈天祺感觉到了,他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推开向尧,但他眼尖地看见他的伤处渗出血来,伤口裂开应该是很痛的,但向尧却一声不吭。沈天祺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