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答应,我可就扎下来了!”
殷月城看见针尖一点寒芒,不禁耸然畏惧,心跳如雷,再也笑不出来了,心下念头转得飞快:“这老太婆不通医理,这一针下去不知是疯是傻,我姓殷的这辈子什么时候服过软,难道今天要向这老妖婆低头么?都说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狐狸精、呆木头、臭腌鱼都在旁边看着,这……这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谢雯卿慌急万分,深吸一口气,用力闭上眼睛,强运内力冲撞被封住的穴道,但一来梁靖阳内力雄浑,殊难解封,二来谢雯卿关心则乱,神思始终不能沉定。
皇太后拖长声音喊道:“一——”
梁靖阳见殷月城神情惶恐,心有不忍,说道:“奶奶,咱们把他关在地牢里饿上几天,叫他吃点苦头,他就会服软了。”
皇太后白了他一眼,继续数道:“二——”
百草老仙双手合十眼望屋顶,喃喃念道:“皇兄你在天有灵,须得保佑你婆娘良心发现,快快罢手……否则这一针扎下去,九龙明王定要带兵来宰了你的老婆、儿子、孙子、兄弟姐妹、姨妈伯父……皇嫂死了以后飞上天去,岂不打扰你和吉珠公主恩恩爱爱?”
谢雯卿听到百草老仙乱七八糟的祷告声,方寸大乱,睁开眼睛,狐狸眼中泪光闪烁,颤声央求道:“鄢少爷,请你放开殷儿罢!你竟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毁了么?”
鄢雨空置若罔闻,侧过脸庞,伸手捂嘴咳嗽了几声。
皇太后叫道:“三!好,这是你自找苦吃,我可不客气了。”手腕前挺,便要将银针扎入殷月城的额头!
蓦地殷月城爆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喝,鬼哭狼嚎,凄厉至极,直震得众人耳膜都极不舒服。
百草老仙吓得哇哇大叫,双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下,皇太后猝不及防,银针不由自主悬在了半空,说道:“我还没碰到你呢,你瞎叫唤什么?”
殷月城泪如泉涌,却是有苦难言。原来皇太后出手之际,鄢雨空忽然在他臀上狠狠掐了一把,这才疼得他大叫出声!
殷鄢二人身子紧贴,又有衣袖和轮椅扶手遮掩,谁也看不见鄢雨空在背后捣鬼,都道殷月城是死到临头,丑态毕露。
皇太后哼了一声,捏着银针在殷月城眼前不断比划,说道:“你终于知道害怕了?你愿意去盗取青龙戟了?”
殷月城凤眼含泪,楚楚可怜,心道:“臭腌鱼害我叫得杀猪也似,我可丢大人了!”想要转头在鄢雨空脸上咬下一块肉来,苦于穴道被封,动弹不得,又听皇太后“自作多情”,胡乱揣测自己的意思,便破口大骂道:“你妈——”
话未出口,忽然背心一痛,鄢雨空指法如电,点住了他的哑穴,殷月城瞠目结舌,这一句话戛然而止。
鄢雨空又在他脊椎经由肩颈处轻轻一捏,殷月城身不由己,头颅开始上下颤抖,连连点头,倒好像在说:“我确实怕了你啦!”
皇太后冷笑说道:“我还以为你真是宁死不屈的烈性汉子,没想到一样的见风使舵,胆小如鼠。”
殷月城接连遭到鄢雨空戏弄,不禁惊疑不定,心道:“臭腌鱼为什么这样摆弄我?他是要我欺骗太后么?那他怎么不早说,非要等我吓得魂飞魄散才出手?他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皇太后续道:“我信不过反复无常的小人,你只是怕我下针,才会假意顺承我,待你回到罗华国,立即就会反咬一口,我猜的不错罢?”
鄢雨空咳嗽了几声,左手在殷月城胁下软肉一捏,殷月城的脖颈受到牵连,面孔转向左边;右手再一捏,殷月城的面孔又转向右边,俨然便是在摇头否认:“我绝不会背叛你老人家!”
殷月城的动作略显僵硬,但众人理所当然以为是他肩膀受伤的缘故,谁能想到是鄢雨空在“操纵”殷月城?
谢雯卿和梁靖阳素知殷月城的脾气,见他居然服软,都是惊讶万分,一个想着:“殷儿终于知道爱惜自己了。”另一个想着:“这土匪竟然也有吃亏认栽的一天。”
皇太后说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你绝对不会背叛我么?”
殷月城有苦说不出,咬紧牙关,四肢拼命发力,一心只想挣脱鄢雨空的辖制,却无半点用处。
鄢雨空故技重施,在殷月城脊椎上一捏,殷月城缓缓点了点头,脸上肌肉扭曲,心里则一通“龟孙儿”、“直娘贼”地乱骂,把鄢雨空祖宗十八代、乃至芙蓉湖方圆百里内的所有活物都骂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