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屑;抽屉里经常会多出一些蟑螂、老鼠的尸体......
即使是放学后被他们堵在小巷里打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经历这些。有时候躺在床上睡不着,在黑暗中睁着眼看天花板,觉得身心疲惫,不知道他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他之于世界,只是为了被那些充斥着嫉妒和怒气的人欺凌的吗?
“这样活着,难道就不觉得不甘吗?明明你可以在阳光下,比他们任何人都还要耀眼,那些他们渴望拥有却得不到的东西,是因为你值得。”
犹记得那年,那人用一双浅棕色瞳仁静静地凝视他,一眼就看透他若无其事的伪装下满是质疑和焦躁不安的内心,毫不留情地揭开他带着痂的伤疤。
“你所受到的伤害,不过是由于你放任自我的不信和质疑所造就的,无关他人。”
瘦小的他蜷缩在角落里,一身的青紫,全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他的书包被人丢在旁边,上面印着几只明显的脚印,书包里的作业本和笔散落一地。小小的程嘉只是用双手紧紧地抱着膝盖,望着那些凌乱的作业本出神,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双浅棕色的眼睛。
不管在哪里,景琛总是可以在拥挤的人群中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颗坠落人间的星星,他的话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安安静静的,甚至有些冷淡,但无碍于他的优秀。
有一瞬间,他突然就明白了活下去的意义,大概就是成为像他这样的人吧。
从那以后,不管妈妈怎么痛哭着骂他,或者打他,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都不在乎了。或许是他不配,但是弱小的他啊,也有很想得到的东西,不管那是多么令人趋之若鹜的宝藏,那渴望的力量打破了怯弱,不断给予他前进的动力。
“程嘉,早,恭喜你啊,成功拿下了跟MOH合作的案子,不愧是你。”
“恭喜恭喜。”
......
程嘉从电梯里出来,一路走来不断有人带着笑意跟他贺喜,他一一点头回以笑容,偶尔驻足闲谈几句后就抽身离去。说到底,不过是成功时的锦上添花罢了,当你在这场应时的客套里认真,你就输了。
当他坐回自己的办公桌时仍然没有看到陈景琛,程嘉有些讶异,因为一般在这个时候,景琛都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里,完成一天的日常安排。等了十分钟,隔壁办公桌还是空荡荡的,程嘉坐不住了。他询问了一个同事,得知景琛手上有一个项目的甲方反水了,这个项目前后跟进了三个月,这几天就要最终敲定了,谁曾想,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这样一来,前三个月的努力都将付之东流,难怪一大早就不见景琛的人影。
对于这个项目,其实陈景琛前几天就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当甲方的态度变得模棱两可,甚至名言表示要暂停双方的工作交涉的时候,他心底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只是,他真的没想到甲方真的能狠下心断掉这个项目,毕竟这次合作终止造成的伤害是双向的,或许他们失利很大,但是对方的损失也绝对不小。他很好奇,到底是哪一方,插手了这次合作,让QG即使被打掉牙齿也要终止合作。
不过,眼下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找到那个人。他发誓,绝对要让昨晚他所承受的痛苦,千百倍的“回报”到他身上。
陈景琛抿着嘴看着镜子里被水打湿的脸庞,冰块敷过的双眼还有些红肿,眼下隐隐有一圈青黑,下巴上的胡茬也有冒出头的趋势。此时的他,显得无比的憔悴又疲倦。
一想到那个罪魁祸首,就让他恨得牙痒痒,镜子里的男人眉头对应的紧紧皱到了一块,那双向来平静的浅棕色瞳仁在灯光下变得浑浊,像是看不见底的漩涡。扶着洗手台的双拳越攥越紧,一直他感觉到一丝被针扎般的疼痛感。
陈景琛低下头去看摊开的手掌,有几条不断从指缝间蜿蜒而下的血丝,最终在掌心汇合交织,再难分彼此,像是注定要彼此相遇,命运牵扯,难分难舍。那团红色在他眼里无比刺眼,陈景琛心里一时堵得慌,开了水龙头,仍水流冲刷掌心,直到留下一小块凝固的血渍,拿另一只手搓了搓,最后的一点痕迹也不复存在了。
陈景琛怔怔看着自己被水流冲刷的手掌出神,夏天的自来水还带了些热度,暖暖的,让他不禁想起了被另一双手掌包裹住的感觉。那五指顺着指缝将他紧紧握住,他想挣脱,但是那力气大得吓人,挣脱不掉也无处可逃。
四面八方都是那个男人的味道,像是一张网将他牢牢禁锢。从身后不断传来低沉的喘息,打在脖颈上带着水汽的热流,那人嘴唇的温度,炽热得像是一杯刚煮好的热咖啡,烫得他难受,又......逐渐习惯那折磨带来的愉悦感。
他觉得自己就是那热水里的青蛙,在四面环绕的岩浆里慢慢熟悉了灼烧灵魂的窒息感,被愚昧的五感屏蔽了对危险的感知,坠下无底的悬崖,在下坠中沉沦于麻痹神经的兴奋和快感里。
真的是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想起,那人用手指一寸寸抚摸过皮肤带来的酥麻感,尽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