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还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小修便被冥豹抱上了十七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十七坐在马车外,马鞭扬起,马匹长鸣一声,四蹄踏起尘土,缓缓上路。
在此之前,冥豹与十七俩人有过轻微争执,倒不是因为谁在外面赶马这事,而是为了该不该这么早吵醒小小修这事,十七难得有一回主见,最后还是被冥豹一句:“早日赶到,皇上也少受些苦。”,给噎了回去,心里再不忍,也只能乖乖地备车去了。
可十七心里终究还是心疼没睡醒的主子,虽然启程,但马车是走得又迟又缓,太阳已高照了,眼看着就要到正午,却才走了不到一小半的路程,而车内的小小修此时也堪堪醒了,埋在冥豹胸口哼哼唧唧地闹着要吃奶,冥豹正欲撩开衣襟,却突然神色一凛,一只手搂紧了怀里的小小修,一只手则摸到了腰间的匕首上。
马车此时也停了,冥豹听到了车外齐刷刷地刀剑出鞘声,还有十七的一声冷笑:“我竟不知土匪改了规矩,大白天的,离闹市还没多远,这就赶着下山打劫来了?”
冥豹略松了口气,只是土匪而已,十七一人足矣。
只听得车外一粗犷男声吼道:“少他娘的废话!你爷爷我打劫还得看时间?识相的,就赶紧留下马车,麻溜地混蛋,兴许还能留你一条狗命!”
十七闻言,不屑地嗤笑一声道:“我要是不呢?”
男声大怒:“那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剁了这狗娘养的!”
“呵……”,十七面露轻蔑之色,反手抽出腰间匕首,衣袂翻飞之间,领头人脖颈之间已血流如注。
“我好心劝你们,识相的,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有多远滚多远。”,十七翩然立与马车旁,手上的匕首流淌着刺目的鲜血,遥指向地上的尸体道厉声:“不然,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啊这……”,剩余的劫匪们看得如此场景,纷纷脸色大变,双腿颤抖不已,就在十七以为他们要一哄而散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像是二把手的人物撕心裂肺地举起刀一声嚎叫:“兄弟们!为大当家的报仇啊!!”
“什么……”,十七看着一拥而上的劫匪们,脸色微微一变,只得举刀应战,他着实没想到居然会有劫匪看到这种情况还不逃走的。
“还不明白吗?”,十七手起刀落,又送走一名冲在最前的劫匪,嘲讽道:“你们无论来多少人都不会是我的对手,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来送死吗?”
然而劫匪们却并没有因为这显而易见的一句话而动摇,继续像疯了一样地涌向马车,且有愈来愈多之势,虽不至于打不过,但光凭十七一人无法护到马车四周,刀光剑影之间,还是有劫匪侥幸接近了马车,举刀便刺。
冥豹护着小小修,隔着马车一掌将这不知死活的小喽啰击飞出去,谁知又从窗帘外飞进来一枚黑色弹丸,见得此物,冥豹内心暗叫不好,迅速破顶而出,而就在下一秒,弹丸骤然炸裂开来,马车竟很快被炸得四分五裂,木板碎片纷纷迸溅出来,马匹受惊,挣脱缰绳拼命逃走。
“找死!”,十七见马车被炸,虽知晓有冥豹在,小小修决计不会有事,却还是红了眼,怒喝一声,杀入敌阵,一时间血肉纷飞,断手断脚铺陈遍野,宛如修罗在世,人间地狱。
“十七!莫要恋战,快走!”,冥豹携小小修立于树梢之上,看得分明,不仅马车旁的劫匪数量繁多,从不远处的山上还隐隐涌下愈来愈多的增援,眼看着竟是有成百上千之势。
“不过是打家劫舍,需要到一个山头的人都下来吗?”,而十七明显也察觉到了人数只增不减,加上眼下马车已被炸毁,再战也无济于事,在又砍了数十人后,找准机会飞身随冥豹一同离去。
地上的劫匪看着三人远去,自知双脚不及,也就不再追赶,一个个垂着头,纷纷返回了山上。
二人飞了许久,轮换抱着小小修,直到俩人体力都明显不支,这才在一处偏僻的小村庄里落下了脚,由于行踪不能暴露,只得找了一间已被弃置的小木屋暂时安顿下来。
此时已经是接近下午,小小修睡了一早上,中午又是那般惊吓,此时肚子已咕咕叫了起来,二人这才想起要给小小修准备吃的,十七撕下一片衣袍,沾了点水,把凳子跟桌子抹了又抹,直擦到再也擦不出什么来,方才让小小修落座。
马车已被炸毁,二人也没什么吃的,只剩下了随身携带的干粮,按理来说是不能让主子吃下人吃的东西的,可眼下情况特殊,也顾不得什么了,冥豹翻箱倒柜,找出几只缺了口的瓷碗,几双灰扑扑的筷子,挑来选去,没一个是完全好的,但三人沦落至此,也不挑拣了,从主子到下人,没一个吭声的。
冥豹挑了个看着缺口最少的瓷碗,起身轻声对修说道:“您稍等,属下拿去给您洗一洗。”
修乖乖端坐在椅子上“嗯”了一声,眼睫垂了一下,像只温顺的小猫。
十七从未见过如此乖巧的修,看在眼里简直心都揪了起来,可此时又不能做什么,只得别过头去皱紧了眉头,不让修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