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棠号舰的气氛更诡异了，程毅好好的拿着牙杯，查可本来在刷牙，脸忽然一红随便刷刷就走了，程毅也是满脸通红不好多说什么。

戚文煜早饭做了白粥，比平时熬的都要细腻，程毅眉毛跳了跳，心里咯噔一下，桌子上的所有早饭，可没有硬的啊。

“舰长你慢慢吃。”戚文煜舀了粥，专门放在程毅面前，程毅疑惑地抬头，说道，“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贴心啊？”

程毅这句话一出，查可和戚文煜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十分奇特。

程毅的嗓子，很哑。

程毅自己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脸红了红赶紧闭嘴喝粥。

这几天海上的天气不好，前两天一直刮风，今天轻雾能见度不足十公里，所有人都在甲板上打扫卫生。沉闷低落的天气似乎昭示了一些不好的东西，棠号舰的所有人都心情一般。

圣塔的人下午就到了星辰海，但似乎在总部还有其他要事，而且这次据传接待的规格和安保水平都不同以往，似乎有什么大人物要来星辰海。打扫完甲板之后，四个哨兵还有沈图南真情实感的整理内务，不用别人提醒，领导要来再不整理出大问题。

程毅发愁地看着沈图南的小床，再一次后悔为什么不把向导室整理出来，现在临时搬东西也来不及了，领导就快到了。

四个哨兵加一个沈图南，都穿着整齐的军装，等圣塔的人来。

军舰在海面上不停地轻微晃动，查可已经把速度调到20以内，纵摇不超过2度，横摇不超过5度。一架直升机悬停在甲板上方，钢制叉索插在甲板尾端的网格格栅中锁定，直升机降落之后停在网状结构的地面上，稳稳当当的。机舱门打开，一个哨兵跳了下来，接着扶着两个穿白色衣服的圣塔研究员下飞机。最后出来的是一个身材修长，一身作战服的男人，程毅注意到这个人有一头长发，只是压在帽子里了。

程毅立刻喊了一声：“报告首长，棠号舰所有人员集合完毕！”

五个人齐刷刷敬礼，迎面走来的正是那个身穿作战服的男人，就连两个圣塔研究员都走在后面，程毅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但那男人的目光在程毅身上停留最久。

一瞬间程毅的冷汗都下来了，被这男人凝视的时候，浑身寒毛直竖，仿佛被一条毒蛇缠在身上，随时随地都会殒命，这种压迫感程毅此生都没有经历过。但男人并未和程毅说话，走过去的时候顺带看了虞枘一眼，就直接进了棠号舰的休息室。

领导视察去休息室是常规操作，搞不好还有电视台记者在一边拍摄，好在这次并没有这种环节，不然程毅他们整理的内务还不达标。

男人随意在查可的下铺坐下，十分不遵守部队的纪律，程毅挑挑眉，这种作风跟沈图南倒是有点像。

“宝贝，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男人轻叹一声，摘掉了墨镜和帽子，扑上来抱住了沈图南。沈图南熟练的拍了拍男人的后背，男人一头乌黑的墨发披散着，露出了形状完美的下颌角，等二人分开，四个哨兵的表情集体愣住。

这个男人，正是沈秋水。

程毅反应最快，赶紧跟沈副主席问好，哨兵们哪见过这么大的首长，顿时有些慌乱，尤其沈图南的小床还摆在后面。

沈副主席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从兜了拿出一根皮筋扎起来，沈秋水的皮肤比沈图南略深一些，身材也更结实……嗯，圆润。虽然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站姿也很端正，但就是给人一种颓靡的感觉。沈副主席现年四十一，脸上保养的跟电影明星一样，不说出来仿佛只三十出头，墨绿的瞳孔，挺直的鼻梁，还有精致的下巴，跟沈图南如出一辙。

“宝贝，你的向导室呢？带我去看看。”沈秋水的声音比沈图南更低，传说沈副主席早年嗓子受过伤，因此说话带着沙沙的质感。

沈图南无语地看着自己的亲爹，说道：“沈副主席，我是棠号舰的向导，请不要叫我宝贝。”

“好吧。”沈秋水摆了摆手，转身的时候却掐了沈图南的屁股一下，沈图南翻了一个白眼。

不得不说沈秋水的眼睛很尖，一眼就发现了那一张小弹簧床，这张床上有沈图南一贯使用的香水味。

“宝贝，你该不会在这里睡觉吧？”沈秋水指了指那张床，沈图南还没什么表示，程毅和其他三个哨兵首先红了脸。

他们四个人里两个都和沈图南有过十分亲密的行为，如今见到沈秋水，不仅仅是见到了长官，更有种见老丈人的错觉。有什么事比老丈人来了，却发现自家闺女睡弹簧床更滑稽的？放在旧社会，那就是让老婆住牛棚啊，都丧良心。

“首长，我们、我们棠号舰一直没有向导，所以向导室还在整理，我们会马上整理好！”程毅硬着头皮说道。

但沈秋水并没有看他，而是转过头给了沈图南一个只有他们父子才能懂得的眼神，说道：“……宝贝你现在长能耐了。”

沈图南微微一笑，点头道：“彼此彼此。”

一番令人捉摸不透的交谈过后，一行人就到了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