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用刀的!月下独舞,身法更是飘逸异常!
自己当日怎会没有想到!
当日酒后的记忆一分一秒都清晰了起来。当日自己还在疑惑洛澜为何用左手持刀,此刻想来,自然是因为在白家救他伤了右臂,不得不改用了左手!
神清骨秀,月下一把长刀饮血,一瞬惊艳了自己心神的人。
漠北冰原石洞,微凉赤裸身子投入自己怀中的人。
白家演武堂,身手迅疾飘忽,一把将自己从毒钉绝境拉出来的人。
这世上,还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人。
找个替身去赴场寿宴,又有何难?
沈锦墨的手几乎颤得不敢碰洛澜的身子。如今想来,一桩桩一件件都有了答案。他对自己如此,然后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把他绑在床上用各种淫具肆意玩弄,把他当做淫奴折辱,把他踢下床,要他就那样裸着身子跪了一夜。
第二天自己居然还犹豫不决,要不要对他用鞭。——虽然当时自己也觉对这个人实在下不去手,但此刻想来,却总觉自己太过混蛋。
然后,在床笫间下狠手欺负他,锁着他手脚穴道不肯放开,逼得他使不出武功,在侠义会上为了把自己扯回来只得使了那样屈辱的方式。而丝毫不领情的自己,方才又扭着他为救自己才受了重伤的右臂,丝毫不顾他的脆弱和求饶,就这样把他弄到昏迷。
“阿澜…”沈锦墨混身都在抖,想去碰他,又忽然觉得自己不配。
想把这个人拥在怀里,却又不敢。
正在这时,洛澜睁开了眼睛。
他方才确实是一时疼昏了,不过也不算要紧。半闭着眼睛活动了一下方才疼狠了的右臂,觉得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应该没伤到根本。再说左右也不能再握刀了,伤了也没什么大事。他哪里知道方才片刻间沈锦墨脑子里的惊涛骇浪,便轻描淡写地道:“说了轻点用的…下次不要扭我右臂,那里有旧伤,疼得有点厉害,别处随便你扭。”
话说完才意识到沈锦墨情绪不对。他以为是因为方才把他做昏了心里愧疚,便伸手摸了摸他头发,道:“没事,也没有疼得特别厉害。”
“…阿澜。”沈锦墨颤着声唤他。
洛澜怔了一下。这次见面后,锦墨从没有这样唤过他。起初是一口一个淫奴地故意折辱,后来叫洛盟主,再后来便是叫你,这是第一次,听到这少时的亲昵称呼。
“…阿澜。幻梦花粉。”沈锦墨抖得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不是询问,而是确认。“幻梦花粉是你找给我的。”
这个跨度有点太大了,洛澜本以为此刻要说也是说自己被做昏了的事,要不然也是提在白家手臂受伤的事,顶多追溯一下冰原石洞里惨不忍睹血流成河的第一次,却没想到沈锦墨忽然提了一番七八年前的旧帐。洛澜心念电转,便明白了方才沈锦墨不知得了什么契机,竟忽然把前因后果都想通了。此时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便点头道:“意外得来的。知道你可能用得上,我便想办法送了去给你。幻梦花粉这东西迷人心智,只怕你也受了影响,恐怕见血更易失神,以后要想想办法了。”
沈锦墨再也忍不住,却不敢碰洛澜一下,双手捂着脸,发出崩溃的呜咽哭声。
方才想通无数次救自己之人只能是洛澜后,他不得不立刻想到一个疑团,那便是洛澜为何会知道他去漠北,一路相随。
当日知道他去漠北的,仅仅厉端,白云意,叶若宁与药师丁素。而一想到丁素,沈锦墨却不得不想到一个困扰了他数年的谜团,那便是,在他被拓跋海当狗凌辱玩弄时,丁素到底为何会将一包幻梦花粉交到自己手中,又对他说明了用法。
幻梦花粉是一种惑人心智的奇物,在人心神激荡之时,有幻梦花粉所助,便会下意识地将听到的话刻入意识深处,慢慢便会当做真的。拓跋海实际并不喜男色,平日里更喜欢与几个姬妾厮混,但不得不定期用他疏解寒毒。他便在交合时将极少量的幻梦花粉置在自己身子里面。在对方攀上顶峰时,自己便轻声地念:“沈锦墨不是狗。”
“沈锦墨不是狗。”
“沈锦墨不是狗。”
他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每一次,在对方高潮的时候轻轻地念。过了三四次,拓跋海忽然解了他的项圈和狗尾,准他穿衣。
在这之后,便是一步一步得回更多。拓跋海解开了他的武功,越来越信任他,又让他掌了霹雳堂——也就是现在的睚眦堂。他从一条狗变回了一个人,又慢慢变成了天极阁的沈堂主,冷血冷情,杀人如麻。
然后,他终于杀了拓跋海,把天极阁整个握在了自己手中,身边又有了可信赖的下属与朋友。
但这一切,说到头来,源头便是那小小一包的幻梦花粉。没有那小小的一个纸包,便绝没有今日的他。天极阁与极乐宫收了那么多的奴宠,其中不乏天资过人的少年英才,然而,真正做到翻身噬主的,却只有自己一个。除自己以外,最幸运的也不过是像白云意那样,跟随的主子真正用了几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