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日日过去,不久已到了六月。天气愈发炎热起来,灵犀山庄后园的几棵桃树上已生出了青涩的毛桃。然而,庄园内每日来来往往的人脸上神情却是愈发焦躁。
沈锦墨整个人瘦了一圈,脸上染着异样的苍白,几乎日日在外奔波寻找线索,隔段时间回灵犀山庄吃些助眠的药物昏昏沉沉地睡一夜,助眠药物的用量已越来越大,薛晓总隐隐担心这人不知何时便会一跤摔倒再爬不起来。薛晓也早熬红了眼睛形销骨立,叶若宁在鸿鹄阁内几乎每日不眠不休,刚刚生了一阵极重的风寒,才勉强爬起来便继续把自己埋进浩如烟海的消息卷宗里面。苏明瞬已经勉强能撑起身子,便带上几个人回去白藏渊曾藏身的莲心楼,在尚未烧毁的几处房间内一寸寸翻找可能留下的线索。厉端与睚眦堂众人也日日在外奔波,却不知为何,白藏渊自带了洛澜离开后,竟似乎再也未曾留下任何线索。若一个人有心隐藏踪迹,当真如一滴水汇进大海一般,不知向何处去寻。
日前,白云意带上了灵犀山庄的几个人手,去了当日被灭门的白家老宅。
虽与洛澜识得并不算久,但白云意心中早把那个温和爱笑的青年当成心中极重要的友人。此刻洛澜生死未卜,沈锦墨一天又一天强自镇定实际内里几乎疯魔,白云意心下也焦躁难安。白家老宅自然早派人来翻找过,却并未寻到什么正经线索。他想着别人翻过的或不够细心,索性自己再来翻找一次。
当日灭门惨事过后,白家嫡系尽皆死绝,婢女下仆等都仓皇离去,白家偌大一个家宅已是荒凉凋敝。两扇紧闭的朱漆大门上隐约残留着当日的干涸血渍,哪里还是当年白凌翰活着时宾客盈门车马如云,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般的盛景。白云意推门进去,只见庭院内荒草丛生,庭廊凋敝,几只野狗受了惊吓,四下逃窜。他隐约想起自己年少时曾在白家主宅暂住的那段时光,心中也隐隐有些伤感。心想自己虽勉强又能站直了身子,那段鲜衣怒马无忧无虑的少年生涯,却终是追不回了。
但此刻感伤终究无用。他微垂着眼睛叹了一口气,便带着几个灵犀山庄子弟直向白家议事厅、书房与存放陈年卷册的几间屋室走去。白藏渊的身世众人都知晓得不多,只知他是白凌翰的异母弟弟。白家偌大一个家族,书本账册家谱不知凡几,只能试着查看了。
这一查,便查了两整日。几人除了吃些自带来的干粮食水、太疲惫时伏案睡上一会,便全情投入到那些故纸堆中。白藏渊离开白家老宅已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有没有线索本就不好说。便有线索,也不知藏在多深的纸堆中。白云意又生怕错过蛛丝马迹,便恨不得张张纸片都翻过。熬到第二天深夜,他和带来的数人都已熬得头昏脑胀,眼睛发红,白云意终于忍不住捏着涨滞的额头,出去吹风。
刚走到院内,深深呼吸了几口夏夜带着一丝微凉意的晚风,白云意忽觉似有一股有如实质的带着点热意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他轻皱起眉,扭头向目光的来源寻去,便看到了一个高大挺拔如利刃般的身影。
身处白家旧宅,面前的一石一景隐约都能勾起他年少时每年中秋来此处赴宴比武的旧事来,白云意便愈发不愿回想自己在极乐宫跪在男人脚下的那几年时光。况且几日前又出了一件此刻让他不想面对这个男人的事情。此刻见了厉端身影,他窒了一下,转身就走。
“…云意。”厉端却走了过来。
这些时日,白云意与厉端的关系可称微妙。在那日晚间他憋着一股火气踹开了厉端的房门之后,他白天仍是对这人不假辞色,见到了转头便走,却每隔几日晚上便去找他放纵一宵。前些日子厉端受了几处不轻的伤,就近在灵犀山庄养了几日,白云意日间假作不知,晚上到底还是忍不住,推开他房门,一言不发地将他自己不便动手包扎的伤口都换了药,重新包扎好。
处理完伤口本想转身便走,见厉端身上几处伤势很是严重,行动有些不便,嘴上虽未说什么挽留之言,眼中隐隐却有几分期待的意思。白云意一时鬼使神差,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跪在了男人的腿间。
之前数年,厉端身上受伤时白云意便时常以口舌侍奉。这次他原想着既已来找他,再做一次也原没什么所谓。这事他实是做惯了的。如之前的千百个日夜一般,被充满男人浓郁气味的肉棒捅弄着喉咙深处,大股大股咽不下的津液和着男人性器前端溢出的透明淫液顺着嘴角流淌。在他上方,厉端的手指插入他头发间,发出微微粗重的舒爽喘息。身子深处隐隐空虚得发痒,一股浓郁的贪婪渴求从尾椎漫上来,一边在口中含吮着男人的肉棒,脑子里却是昏昏沉沉的期待,幻想这根粗壮的阳物可以挺进自己痒透了的身子。白云意却忽然心想:自己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这个念头冲进脑海的时候,他被情欲烧得有些昏沉的脑子忽然空白了一瞬,然后,忽然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开厉端压制着他的手。撤得太猛,从口中吐出的坚硬性器带着一缕湿润的黏液结结实实地抽打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轻响,却仿佛在白云意的脑子里如雷鸣震响。他脑子里轰轰地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