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再与你客气。”
沈锦墨在洛澜旁边漫不经心地道:“我干嘛要降罪,对他不客气就完了。”
洛澜眼见面前气氛越来越乱,苦笑着抓住沈锦墨的手捏了一下,走上一步,向南宫永元道:“南宫家主,寻仙舫一事牵涉颇多,有些事情还要问问南宫芝树,可否请家主先带大少爷离开?”
南宫永元心知寻仙舫一事还要求洛澜犯险,此刻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一路唉声叹气地令侍从拖着一路哀求哭喊的南宫傲走了。
南宫傲离去后,南宫芝树身上异样的潮红也缓缓褪了去。他偷眼望了一眼在洛澜面前俯首帖耳的沈锦墨,长长喘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当时以为要被送去天极阁做脔宠,偷偷存了自尽的心思,后来南宫永元以他父母相胁,自己才心如死灰地乖乖跟着前去。谁知今日却被天极阁的人所救,真是境遇之奇莫过于此。
眼睛看到默默立在一边的白云意,知道自己此刻获救多亏了昨夜白云意和厉端两人犯险,又心内感谢方才白云意出言帮他,连连道了谢。这才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原本,南宫家主从旁支中千挑万选了这个秀丽少年,便想用他从天极阁手中换南宫傲回来。后来南宫傲安然归来,南宫芝树没送出去,却也因此入了南宫永元的眼,心想这少年确实生得出色,或许日后还有用处,便留在了主宅,未放他回家。后来山海书院广招门徒,南宫永元就将南宫芝树送了去,又反复耳提面命,要他靠色相勾搭上几个有名有姓的人物,好传递消息回去。
南宫芝树虽生得秀丽,但心中却想,自己身为男子,既有机会学文习武,总有靠自己的本事出人头地的一日。他在山海书院极为努力,每日早起晚睡,寻师长讨教,没过多久,学院中也有不少人识得了他。——却没想到,便是因此,他竟入了另一人的眼。
“那个人…选了些山海书院里生得好看的年轻徒儿,下了一种名为桃花蛊的东西,用了之后,起初还不觉得,后来便越来越觉得身上力气都尽了,筋软体绵,几乎任人宰割。”
南宫芝树低着头,眼里愤恨凄绝。
“后来山海书院声名差了,许多门徒都不肯再留在其中,大多都回了家。可是,那些被下了桃花蛊的门徒,就被人暗中带到了别处,我听他们口中言道,似乎是一个叫寻仙舫的地方。
我拼了命逃出来,谁知路上还是被他们追到…我也是今天才知,似乎这桃花蛊还会令人…像南宫大少一样…而且,我距他近的时候,身子也会……”
说到此处,南宫芝树狠狠咬着嘴唇,低声道:“那个袁非,为何害我们至此…”
洛澜和沈锦墨互看一眼,南宫芝树的话中信息不少,但疑惑却是更深了。
若按这样说,白藏渊以袁非之名躲在山海书院中时,竟暗中搜罗书院中美貌的男女弟子,喂下桃花蛊。那画舫中勾人心魄的美人,竟都是这些原本名门正道的弟子,被毁了功夫,强逼接客的么。
白藏渊到底想做些什么?
白云意也听得心惊胆寒,望着南宫芝树脸上满是绝望凄然的神情,忽然想:自己一切苦难的源头,硬要说来,便也是同一个人的手笔。自己此时,也只是一个勉强有命逃出来的幽魂罢了。
既已是一片残魂,何苦再去想太多?
身边有一片能握得住的温暖,也就是了。
白云意听见自己微微叹了一声,伸手回握住厉端的手,轻声说:“好罢,我不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