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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紊乱(1 / 1)

贺佐郁的父母联系了他好几次,问他究竟在哪快活了八个月都不回来。

他找了各种借口开脱,就是只字未提关于右浮与孩子的事。他一直都害怕,万一右浮被带去做人体研究,万一被破皮开肉做鉴定。

不论什么结果都是他难以忍受的,右浮那么自傲的一个人,他难以想象他的爱人被人以盯怪物一样的眼神打量。

经过一段时间的安养,右浮的肚子越发大了,贺佐郁再不敢对他胡来。

到第九个月的时候,贺佐郁备齐了生产所需要的用具。

在某一日右浮出门遛弯时,他突然发作,捂着肚子差点倒地。贺佐郁眼疾手快的接住人,抱着右浮就是往家里冲。

到底是偏远地区,不够正规,贺佐郁买来的麻醉对右浮没有完全起作用。右浮痛的死去活来,但是四肢被麻醉麻痹毫无力气,他只能凄惨的喊疼。

贺佐郁满手是血,掌心微抖,看着痛苦的右浮头一次后悔当初的任性妄为。

孩子落地,右浮已经奄奄一息,贺佐郁守在爱人身边,将不哭不闹的孩子撂在一边。

没人知道这一天这栋房子里发生了什么,血腥的气味被驱散,屋子里的男人守望以待,怀着对未来的期望。

右浮醒来的时候,窗外阳光正好,透过点点翠绿的枝叶撒向地面,像蒙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他深吸了一口气,肚子那处轻飘飘的,心里空荡荡的。

明媚的阳光照射着,他却觉得好似身处冰窖。

“老婆!”贺佐郁进门看到的便是睁眼往外看的右浮,感受到自己叫他就呆呆地转过头,神情恹恹。

他小跑过去攥着右浮的手,差点热泪盈眶,“对不起,老婆对不起!”

右浮提不起劲,叹了一口气,目光放空的盯着贺佐郁,像在看他又像在神游。

贺佐郁热切的看着他,他表现出的却只有郁郁寡欢,身为医生的贺佐郁看出来他是进入抑郁状态了。

郁结的人被揽入温暖的怀抱,他靠着对方的胸膛,感受着强烈的心跳,茫然若失。

静谧了片刻,隔壁突然传来婴儿啼哭,右浮瞳孔一阵收缩,想要翻下床去找孩子。

贺佐郁制止了他,对着他坚定的摇摇头,“好好休息,我去。”右浮听话的躺好,目送贺佐郁离开。

右浮平躺着,再也闭不上眼。隔壁的孩子哭闹明明已经停止了,他却总觉得耳边如有若无的响着啼哭声,又乏又躁。

“贺佐郁,贺佐郁…”他受不了,暗哑的嗓子发出漏风一样的声音。贺佐郁听到右浮叫他,放下孩子跑来。

“把孩子给我。”右浮吃力的撑着自己坐起,“他应该是饿了。”

“没有,老婆,他只是尿湿了。你得好好修养。”强撑着自己的意识,忍受刀子在肚子上划开的痛苦,贺佐郁心疼的望着右浮。

他的脸色到现在都是苍白的,嘴唇干裂无血色。贺佐郁捧着右浮的脸,在他眉心落下如鹅毛一般轻的吻。

是珍重,是害怕眼前人脆弱精致得易碎,拢在掌心又怕控制不好力道伤残。

孕育生命是伟大而艰险的,怀孕生子是亘古不变的循环,但是没有体验过的永远领悟不了其中痛苦。

“渴了。”右浮发出细小的声音。

贺佐郁立即倒了一杯水送到他手中,右浮一口一口的喝着,眼睛一直粘在贺佐郁身上,喝完水舔舔嘴,“好冷。”

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两个字,但是贺佐郁高兴坏了,他愿意使唤他了。

他拉过被子盖在右浮身上,然后自己也贴过去抱着他。右浮一下子暖和许多,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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