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临长得端正,身体健康又结实,人也憨厚老实。他是个被抛弃的孤儿,被老渔夫捡到养大,老渔夫死后就一个人在海边靠捕鱼维生。
这天,他和往常一样出海捕鱼,船驶到深海区时,晴朗的天空忽然翻脸变得暗沉,紧接着下起暴雨,狂风吹破了船帆,浪花咆哮着圈起小船。林临被腥咸的海水冲得睁不开眼睛,只能用力抱紧桅杆祈求风暴赶紧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恍惚感觉船平稳了下来,林临抬起头一看,天空依然阴沉,风依然狂暴,海浪依然汹涌,只是他的船边趴着一个“人”。这个“人”只有上半身在海面上,手臂轻轻搭在破烂的木板上,稳住这张快要散架的小船。
这实在是个过于诡异,畸形,但又美丽的生物。它的皮肤白得发青,眼睛的部位全黑,没有眼白,只有瞳孔是金色的。可能是为了能够吞下大于体型数倍的猎物,它的嘴比人类狭长得多,如果张开,可以看到里面森然的几排猎齿。
它的头发是和海洋融为一体的暗蓝色,但或许不该以人类的理解称之为头发,它灵活而强壮,可以刺穿鲸鱼坚硬的皮肤,也可以圈住柔软的水母,此时正温润的贴在苍白细腻的皮肤上,因为主人情绪的激动而流动着金色的光。
这是条人鱼。
它就这样安静的看着林临,当眼神触及到男人因为恐惧而不断起伏的饱满的胸肉时,又害羞的移开了视线。它微微张开嘴,用畸形的口腔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一声兽鸣,又像是一段音符,这是它的语言,大意是“伴侣”,或者再通俗一点,“老婆”。
林临当然听不懂,因为恐惧他甚至连海浪声都听不见,他完全被吓傻了,只能哆哆嗦嗦的发出意义不明的求饶声。等他勉强找回自己的意志时,这条人鱼由于太激动已经爬到他到身上。
“——”人鱼抱着林临一边用头蹭林临的脖子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它的上半身有些纤瘦,仿佛还没有林临强壮,它的尾巴很长,这张破烂的小船甚至放不下,剩下很长一截垂入暗沉的海里。
人鱼的拥抱又冷又湿,林临难受极了,但他不敢挣脱,僵硬着开口:“请……请不要吃掉我……放了我吧!我不好吃的,求你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林临也不管这东西听不听得懂人话,一个劲的求饶。
人鱼没什么表示,只是着迷的看着男人开开合合的厚实的嘴唇和里面殷红的软舌。好香呀,老婆好香呀。人鱼心想。出发前吃的面包的麦香,头发有姜花的气息,手上捕鱼时沾上的腥味,还有最没法忽视的,衣服之下双腿间传来的雌性的味道。
好想和老婆交尾啊!想舔,想咬,想让老婆哭,想要和老婆生宝宝,想把老婆藏在自己的巢穴里谁都不能看!
人鱼被自己的欲望激得眼睛都红了,但传承下来的记忆告诉它,求偶时要有耐心,要先征求配偶的同意。
于是它裂开嘴,调整声带发出人类的语言,“你,愿意吗?”
虽然沙哑并且发音奇怪,但这的确是人类的语言,林临听懂了,但他没弄明白人鱼为什么这么问。不过出于不想激怒这头生物的想法,他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回复道:“我,我愿意……吧?”
以人鱼对人类语言的掌握能力并不能听出这句话里的迟疑和试探,它单方面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求偶成功了!它开心极了,尾巴激动的摇摆拍打出小片海浪。
它第一次亲吻了林临,小心翼翼包裹着利齿去品尝男人的嘴唇。但它技术实在有限,只能说是在用嘴去撞林临的嘴。然后人鱼抱紧林临的腰,完全没发现男人正处在极度惊恐状态,将他拖入了暗沉的海底。
天终于转晴,阳光照了下来,但勤劳朴实的渔夫不见了,只有一张破烂的小船,孤零零的漂荡在平静的海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