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才会深夜来打扰婆婆。”吴茵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庄十越拉上前。
小凤侧身让路,请他们二位进去。
走在后面的庄十越被吴茵强行推到了前面,庄十越一走在前面,吴茵就注意到庄十越的裤袍下,一路滴下了水。
空气中,出现了淡淡的尿骚味。
吴茵掩鼻,心里咒骂起庄十越这个没用的废物傻子,到这紧要时候,连个尿都憋不住。
庄夫人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谭秋龄背对吴茵与庄十越进来的方向,坐在凳子上,正为庄夫人捏着腿,眼眶周围是一片没有褪去的红肿。
提前得知庄十越与吴茵要来的消息,庄夫人散了银子给那三名男子,让他们走偏门离去,然后带谭秋龄到了她自己的屋。
小凤经庄夫人的授意,告诉了谭秋龄要识时务者为俊杰,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她谭秋龄已一脚进了庄夫人的院子,没有产下孩子前,别想着出去。
谭秋龄很想回头去看,看梅边来接自己没有。
但她不敢回头,怕回了头,她就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了。
吴茵咳嗽了一声示意后,低着头不敢看躺在摇椅上庄夫人的庄十越,声音小小的,问候道:“娘……娘亲大人好。”
庄夫人闭着眼没有回应。
吴茵跟着问好:”婆婆好。”
依旧是没有得到庄夫人的回应。
吴茵看着背对他们,始终不转过身的谭秋龄,便向庄夫人走去,边走边说:“婆婆的皮肤,我瞧着白了不少,不知道……”
“站住。”庄夫人做了个手势,“有什么话,就站在那里说。”
春儿见到庄夫人的手势,递了一把扇子给谭秋龄,示意她给庄夫人扇风。
谭秋龄停止揉腿,接过扇子,为庄夫人轻扇起来。
吴茵站在原地,回头向站在后方的庄十越使眼色。
谁知道庄十越被逼得一下跪在了地上,流起了泪,完全没有照出门前吴茵与梅边教他的话说。
“娘亲大人,我错了,我不该踏出院门一步,你罚我吧,打我吧,是我坏了规矩,我惹娘亲大人不高兴了。”
吴茵转身快步向庄十越走去,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二爷,去扶庄十越起来。
今夜他们是来向庄夫人要谭秋龄的,一开始就跪求,那腰板子注定就挺不直了。
庄十越好似一滩泥,彻底被吓趴在地上,吴茵拉他还拉不起来。
就在这时候,庄夫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春儿,去拿藤条。”
“是,夫人。”
跪在地上的庄十越抱紧吴茵的腿,哭道:“茵姐儿,我怕。”
从嫁入庄府以来,吴茵就知道庄十越不能踏出他住的院子一步,门外是没有人把守的,这个傻子也老老实实没有踏出过院子一步,全在院内活动,平时最爱蹲在院里水塘边,呆呆地看鱼。
吴茵知道是庄夫人不准他出院子。
不准出就不准出,如今出了,吴茵没想到庄夫人是真要取藤条打庄十越。
又不是小孩子,打什么打。
“婆婆,二爷也是想秋姑娘了,想得发狂了,找不见秋姑娘,思念着秋姑娘肚里的孩子,才破了例出院子,婆婆看在二爷都是个要当爹的人,就不要打二爷了。”吴茵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紧抱她腿不放的庄十越的脸上,安慰他不要怕。
细长的藤条已经被春儿呈到了庄夫人面前。
庄夫人睁开眼,先是从头到尾抚摸了一遍春儿手里的藤条,再从摇椅上站了起来。
轻扇着风的谭秋龄放下手中的扇子,低垂着眼,捏着扇柄的手出了一掌心的汗,随后,就听见站起身向他们走去的庄夫人说道:“哪怕他三十岁了,只要我活着,他坏了规矩,我就要罚他打他,庄府,我说了算。”
庄夫人眼神抬高,从上俯视着吴茵:“你身为他的娘子,他要出院门,你不加阻止,还与他一起来了,你也一并脱了裙子,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