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眼道:“我这院子怎么了?你不要胡说,是她自己长了一副勾引男人的身子,下贱的招惹了姜家两兄弟,我已经替她主持了公道,你们就不要横插一脚进来了。”
“小凤,送客。”庄夫人拂袖,朝跪在摇椅旁哭哭啼啼的谭秋龄走去,一耳光打在了谭秋龄的脸上,骂道,“你还有脸哭?不许哭!”
小凤说道:“二少奶奶,夜深了,夫人要歇息了,你与二少爷也该回去歇息了。”
捂着脸的谭秋龄跪在吴茵对面,鼻音浓重地说道:“二少奶奶,我没事,你和二少爷就回去吧,改日再来看我。”
“娘亲大人,今日我与茵姐儿一起来,我就打定了主意,无论娘亲大人罚我什么,我都要把秋带回去,我们两个人来,三个人回去。”
趴在桌上缓过了痛劲的庄十越跟着跪在了地上,头磕在地上,一磕一个响,脑门重重地撞在地上。
庄十越的头磕在地上,就没有停下过,谭秋龄看着都觉得疼,生怕他那本不灵活的脑袋这样撞下去,会变得更加痴傻。
也是痴傻之人能这样撞地,既不知疼,也不怕死,换成是平常人,是舍不得拿自己的头,这样去撞地。
吴茵原本一心要带谭秋龄回去,见庄十越这样,她都吓着了,去拦庄十越:“二爷,算了,我们回去了……”
庄十越发了疯一般,不听吴茵的劝阻,在地上磕得砰砰响。
未几,庄十越的额头就撞出了一个个大包,那些大包砸在地上,变得血肉模糊。
纵然是铁做的心,也被庄十越这血肉浇得腐朽发锈了。
虽然庄十越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傻子,但到底是庄夫人十月怀胎产下的骨肉,见不得他这样伤害身体。
“好了,别磕了,带着她滚吧,等生了孩子,再把孩子抱来我院子里养着。”庄夫人揉起额头。
把孩子送给庄夫人养?
谭秋龄愣住。
没有人告诉过她,她生下的孩子,她自己是养不成的。
“谢谢婆婆。”吴茵抱住还往地上磕头的庄十越,“二爷,别磕了,我们快带秋姑娘回去了,快。”
吴茵率先一步站了起来,停止磕头的庄十越跪在地上,脑袋一阵眩晕,那感觉就像是吴茵喂他吃多了酒,烧心头晕,一点都不好受。
吴茵扶起跪在地上的谭秋龄,说道:“小心身子。”
谭秋龄眼里微微闪动,她看着吴茵的眼,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二少奶奶,夫人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夫人说……”
“还磨蹭什么?不想走了,是吗?”庄夫人坐在床边,盯着吴茵与谭秋龄,不知道她们两个人嘀咕起了什么。
吴茵答道:“就走,我们就走。”
而后,看向谭秋龄:“走。”
这耽搁下去,万一拖到庄夫人改变了主意,那是想走都走不了,不管庄夫人说什么,趁着她这会儿没有变卦前,赶紧从她的视线里消失。
吴茵扶过谭秋龄,路过仍跪在地上没有站起来的庄十越,喊了一声二爷,就扶着谭秋龄往门边走去。
甭管庄十越跟没跟上来,吴茵搀扶着谭秋龄走出了院门。
来时打的灯笼不知道被吴茵放在了哪儿,与谭秋龄在漆黑的夜里相互扶持走了一段路,见庄十越还没有跟上来,吴茵停下,向后方望去。
在庄十越院子里等了又等,都未见他们回来的梅边,已是等不及,心急如焚地提着灯笼,往庄夫人所住的院子走来。
在这条路上,提着灯笼的梅边与捂着脑袋的庄十越都向她们走来。
打着灯笼的梅边要比庄十越快一步。
梅边隐约瞧见站在白色芍药花丛旁的谭秋龄,他止不住激动,高兴地喊了一声嘿——
谭秋龄与吴茵同时向那声发出‘嘿’的方向看去,吴茵没看明白是谁发出了那声‘嘿’,谭秋龄就松开了搀在吴茵手臂上的手,向那盏悬浮在夜色中,显眼的红灯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