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对面翘起二郎腿坐下,点了根细长的女士烟抽了起来。他的模样和电视上所展现的单纯温柔大相径庭,也与江启轩脑海里当年的印象相去甚远。
已经整整八年了。
他们的相遇还是在大三的时候。
因为一次试镜,身为同学的江启轩和夏青相识。虽然演技青涩的两人双双落选了,但也因此拉进了关系。
那之后半年左右,两人确定关系开始交往。就像所有一起打拼的艺人情侣那样,他们到处试镜,为彼此推荐合适的通告,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总的来说相当甜蜜。
直到有一天,夏青跟他说,自己在片场被华汇娱乐的星探相中了,要签他进公司,还要推荐他当男一号。那可是圈里一线的造星公司,谢氏旗下的摇钱树。当下江启轩是真心为他高兴的,特意买来蛋糕庆祝。
要说江启轩心里没有一点不安那是假的,圈里的分分合合太多了。他想,等夏青真的红了,和自己分手也再正常不过了。但至少这段时间是美好的,这样就足够了。
然而夏青却提出了一个令他出乎意料的建议。
“你要不要来当我的助理?”
夏青当时的眼睛亮闪闪的,他说以后两人聚少离多肯定很辛苦,如果江启轩退居幕后,他们两人的生活和工作就能平衡了。
江启轩被他期盼的目光打动了,接受了他的建议。
他一开始是夏青的私人助理。两人小心翼翼地隐藏着关系,大约过了才半年,夏青高兴地告诉他说,自己推荐他成为经纪人,公司同意了。
于是江启轩也正式进入了华汇娱乐,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经纪人,但他的工作内容却变得复杂了很多。和助理不同,他不再只负责夏青一人的生活琐事。虽然从个人发展前景来说值得庆祝,但两人却渐渐还是走到了当初谈论的“聚少离多”的情况。
现在想来,如果当时就意识到那是夏青故意疏远自己,不想让自己整日在他身边盯梢,江启轩绝不会没有自尊地刻意纠缠。
但是夏青没有表现出来,偶尔有空还是会去他们当初一起租下的小公寓找江启轩,维持着他们摇摇欲坠的地下恋情。
一切的转折点是两年前的一天。一觉醒来,网上突然传出了自己被偷拍的同床裸照。江启轩的脸清清楚楚,旁边的夏青却是没露脸的。随即铺天盖地的难听言论指责江启轩胁迫手下艺人发生关系,更有毫无证据的控诉说他偷偷给公司艺人拉皮条。
江启轩傻了,除了夏青,没有谁可能拍到那样的照片。他连忙联系对方,但手机号却被夏青拖入了黑名单。
之后的消息完全超出了江启轩的想象范围和掌控。
谢氏独生子,华汇娱乐大股东之一的邹晏鸣,不顾形象在外震怒质问被其包养的夏青。而夏青竟然当街大哭反斥“你不也是强迫我的吗?”,此事又非常“凑巧”地被拍到,很快全网皆知。
之后和谢氏有关的一连串新闻接连爆出,谢家老人住院,邹晏鸣疑似被夺权,其表弟邹壹辛暂时代他打理公司事务。爆炸新闻仿佛烟花一样炸得人应接不暇。
江启轩不懂那些高层的事,他只知道他被人害了,但却不知道原因。他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公司解雇,还以损坏公司形象为名赔了一大笔钱,将数年积蓄全部散尽。
因为人人喊打的名声,这一行他注定混不下去了。甚至凡是要正经看简历的公司,看到他的名字和工作经验,都一下子能查到江启轩的丑闻。
于是他只好搬去另一个城市打工维持生活。
夏青在风口浪尖也暂时消失了。但因为他在这两起事件中的形象是一个被逼迫者,暂时隐退时还是有不少人同情他的。
“你在听我说吗?我说,你就没有问题想问吗?”
夏青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入耳中,回过神来,江启轩已经被从那个黑暗的日子拉回了两年后。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邹晏鸣的?”
听到江启轩第一个问这个,夏青有些惊讶。他笑着说:“还以为你会问起那张照片是不是我传出去的呢,但想想也是,你身边也没有第二个人,除我以外没其他人会陷害你。”
夏青继续道:“邹晏鸣……大概是我二十三岁那时。我沾了一个剧组朋友的光,去给邹晏鸣办的回国欢迎宴。你还记得后来我说华汇要签我的事吧?大概就是那会儿。”
江启轩嗤笑道:“比我想的还早啊。所以呢?是邹晏鸣主动要潜你?还是你自己贴上去的?”
夏青停顿了一下,青葱般的手指优雅地弹了弹烟灰,含糊道:“……这很重要吗?”
江启轩看着他的眼睛:“的确不重要。反正邹晏鸣已经死了。他对你来说也是个跳板吧?而我连个跳板都不是,只不过是个正好适合被献祭的炮灰。最后的赢家——是那个邹壹辛,对吧?你和他又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夏青笑了起来,不置可否。
“我最近要拍戏,不能吃什么东西。你真的不点些什么?我会买单的。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