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的高效为她节省了不少时间,离店时间还早。顾易看了眼简行舟的第三通来电记录,觉得还远远不够,于是向安德烈提议,要不要附近的美术馆看看。
“你是说‘求索’吗?”
顾易点了点头:“你也去过吗?”
安德烈笑了笑,他何止是去过,应该算是“常客”。
他想了想:“新展都在年后,最近没什么东西可看。”
“旧的我都没看过,之前太忙了。”顾易才想起来她好像没跟安德烈说过,“我还兼职华美的助教,前阵子刚好是期末。”
安德烈确实不知道,应该说他没有特别关心过。
“那我去开车。”
“不用麻烦了,就几步路,走过去吧。”
顾易说着朝求索的方向一路小跑,安德烈无奈跟上。
两个人体力好,步速也快,没走多久就到了美术馆。虽说距离不远,但天气还是太冷了,顾易冻得直搓手。
她一边放包过安检,一边回头看向安德烈,后者明显比她穿得少,但只有耳尖微红,丝毫没觉得冷的样子。
难不成这是人种优势吗?毕竟有一半战斗民族血统。
“你不冷吗?”
安德烈摇了摇头:“我穿的多。”
“Excuseme?谁穿的多?”
顾易扯着自己的衣领给他看,里三层外三层,可安德烈不过两件。
他笑着将人拉到一边,提醒道:“公众场合,注意点。”
顾易才不管,直接将手从他敞开的大衣前襟伸了进去。安德烈被她弄得措手不及,连忙将人拉开。
“真的好暖和啊。”顾易翻开他的大衣来回摸,“这是什么,羊绒的吗?”
“我也不知道。”
他其实对服装算不上了解,一般都是喜欢实用就会买。
顾易直接翻到商标去看,确实夹了羊绒,但最主要的材质她没见过,是个陌生的英文单词。
她用手机查了一下,顺便搜了一下安德烈身上这件的牌子。
好家伙,搜完她都不敢碰这件衣服了。
顾易将安德烈的衣服妥帖地整好,讪讪地问道:“搞摄影这么挣钱的吗?”
也难怪他出手就敢送唐宁情人之眼,这位恐怕根本没把价格放在眼里。
安德烈被问得一愣,后来才反应过来顾易是说他消费不菲。
“户外摄影很多时候是倒贴钱的。”他有些无奈,“有时候为了‘补贴家用’,我还会接一些其他的活儿。”
顾易听明白了,这位的工作其实是豪级富二代,摄影只是爱好。
人家拿家里的钱供个人爱好,她拿个人爱好给家里挣钱。
她笑了笑,也不知道怎么说,人比人气死人吧。
安德烈看出她笑得有些勉强,想必刚刚的话让她不舒服了。
“对不起。”他为自己不小心的“炫富”道歉。
顾易摇了摇头,这是老天爷决定的,她怎么可能怪到安德烈身上。
“消费习惯是小时候养成的,长大也改不了。”安德烈解释道,“自己工作之后才知道挣钱不容易,现在也是能省就省。”
顾易看他饱含歉意的模样,越看越好笑:“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这些?让我觉得你好,对你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为什么?”安德烈不解。
“好东西谁不想要啊。”顾易半真半假的说道,“你不怕我对你有兴趣吗?”
安德烈抿起嘴唇不答,只把她说的当成了玩笑话,直接略了过去。
“我们进去吧。”
正如安德烈预料的那样,年底展品青黄不接,美术馆里显得有些冷清。其实求索平日里来的人也不算多,这是一家画廊性质的私立美术馆,进门是售票的,价格也不低。
顾易安静地看画,而安德烈也只是安静地陪她看。
选入这里的画最初都要先让他过目,他已经看过太多次,早已没了新鲜感。
“你经常来这里吗?”
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又或者如果不是因为唐宁的画让他们相识,他可能根本不会注意到顾易这样的女孩。
“有空的时候几乎每个月都来,有新展就看新展,没新展就把馆藏再看一遍。”顾易聊起这家美术馆,整个人都变得明朗愉悦了起来,“这里真的是华城最好的美术馆,主题性艺术性都是一流的。对于我这种没怎么出过国的人来说,有几次国际展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安德烈越听笑意越明显,毕竟夸求索也是在夸他。
“一开始我就想将唐宁的画挂在这里,可是这边只接受推荐,我吃了好几次闭门羹。”
顾易当年死皮赖脸多次登门造访,但是连负责人都没见到,这家美术馆根本不稀罕她这种小角色。
“不过如今唐宁有了自己的工作室,有简行舟牵线搭桥,应该也不需要我给她谈画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