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安出来之后,转达了沈少校的意思。
千夜却摇摇头,“我不走。”
不是因为她对沈清和还有感情,而是不能把顾上校拖下水。丈夫生产,她跟别的男人,还是老公的领导走了,算怎么回事呢?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事情结束后,她能一走了之,可顾淮安怎么办?
不要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沈清和原本就不是君子,在危机时刻,他能担心自己受惊?就算他势必要这么做,也绝不是他说的原因。
旁边还有孙咫旸和刘军医,顾淮安不好说什么,“沈少校再三请求我带你离开,你还是跟我走吧!”
千夜仍旧坚持,“我现在还不能走。”
孙咫旸在一旁劝道:“嫂子,既然沈大哥请顾团带你走,你就先走!你也不想沈大哥一边生孩子,一边担心你吧?”
千夜迷惑地看向孙咫旸,心想:怎么人人都能做到如此自然的表里不一!
刘军医见大领导都发话了,也劝道:“待会可能要给沈少校推腹,那场面普通人看了,怕是要留下心里阴影。沈夫人,您还是回避一下吧!”
千夜看着顾淮安焦急的眼神,点点头,上楼收拾出一些简单用品,离开了沈家。
车上,千夜坐进副驾驶,仍能听到一楼卧室沈清和的产痛声。
千夜:“我不该走。”
顾上校侧头看她,“你还担心沈少校?”
千夜:“我担心你。对你名声不好。”
顾上校笑了一下,握住千夜的手,“我没事,不用担心。我只问你,你想走吗?”
千夜点点头,“想!”
顾上校发动汽车,“你想走就走,不要考虑其他。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千夜莫名觉得顾淮安十分可靠,放松身体,让自己陷进车座里,“但愿他生完孩子能履行诺言。”
顾上校目视前方,声音没什么起伏,“希望不能寄予不值得信赖的人身上!”
千夜实在是累极了,精神和体力都达到极限,一旦放松下来,便不自觉阖上眼睛,陷入睡眠。
顾淮安将千夜安排在一处安静的住所,让人收拾干净。他将厨房布置得丰富多彩,食材也多样,便于千夜录视频。顾上校还专门牵了网线,以后千夜就不用去指挥大楼蹭网了。
沈清和挣扎了三天,最后还是遭受了推腹和侧切,才艰难生下一个男孩。大量失血让他虚弱不堪,刘军医说,他伤了根基,以后都无法生育。
孩子降生第五天,营地接到上级命令,到山里执行任务,顾上校派出两个营的兵力,孙咫旸奉命带队外出。
沈清和产后第八天,新生儿头部一侧出现圆形肿物,刘军医与其他军医会诊,初步判定是婴儿颅内血肿。毕竟部队里没有专门的儿科医生。如果是颅内血肿,婴儿可能在3-8周中自行吸收,但也可能导致脑损伤或者病理性黄疸,都是要命的病,懈怠不得。
孙咫旸不在,沈清和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只能拖着亏空的身子带儿子去市区就医。
二营副营长和一个排长陪沈少校过去,一走走了大半个月,新生儿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水肿、血肿、黄疸。然而,孙营长出任务,其他人都回来了,只有他留下做扫尾工作。
沈清和精神濒临崩溃,不得已给顾淮安打了一通电话。
沈少校声音萎顿飘忽,犹如一缕游魂,“顾团,孙咫旸什么时候能回来?”
顾淮安沉声说:“沈少校,孙营长在执行任务!”
沈清和:“可是,我听说,其他人都回来了。”
顾淮安:“需要有人留下扫尾。”
沈清和半带哭腔,“请您调他回来吧!我这里……”
顾淮安冷硬地打断他,“沈少校,首先,你是个军人!你作为指导员难道不懂未参加任务人员,不得打探、干涉任务详情的纪律?”
沈清和双唇颤抖、六神无主,“我……军法不外乎人情……”
顾淮安:“军法从来就没有人情!”
沈清和张张嘴,声音暗哑,“孙营长的儿子危在旦夕,他需要亲生父亲在身边。请您调回孙咫旸吧!求您了!”
顾淮安在电话那端冷笑一声,“你终于承认,你儿子是孙咫旸的了?”
沈清和愣了愣,无力地说:“是!”
顾淮安:“那你还牵着你老婆做什么?等着升职吗?”
沈清和:“顾团,您这是什么意思?”
顾淮安:“字面意思。你说过的话,不用我提醒你吧!”
沈清和闭了闭眼,脑子里飞快运转,“好,我和千夜离婚……您什么时候让孙咫旸回来?”
顾淮安:“你签字之后。”
沈清和:“顾团,离婚需要走程序,我儿子这边离不开人。”
顾淮安:“看来你还是不需要孙咫旸。”
沈清和从来不知道顾上校会掐住人的七寸穷追猛打,他艰难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