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虽不意外,却也难掩心痛。虞鸣烨一个满腹才华的青年,就这样被病痛折磨而死。而他刚进门的小妻子也势必会送去陪葬。
两个人相对无言站了片刻,微风吹起沐先生的衣摆,若有似无触碰千夜的裤脚,就像他难以启齿的眷恋。
千夜抬眸,正好看到沐先生哀伤地望着自己,便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先生,这几日,您有些瘦了……”
沐先生用脸蹭她手心,用唇轻吻,“每到夜深人静,我便会想起那日你我的缠绵……”
她曾天真地问他:男女平等是不是就该女性勇敢的追求爱情?回想那一刻,自己可曾有过心动?而她问这话时,是否也存着心悦之情?
几日的劳累与担忧,让千夜情绪低落,但见沐先生情生意动的目光,她的心也随之热络起来。
千夜慢慢靠近沐先生,给他转身离开的时间。然而他没有,沐宇宁紧盯着越靠越近的嘴唇,喉咙滚动,最终,一把揽过千夜的细腰,低头吻住她。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嘴唇贴着嘴唇,汲取对方口中的津液,胸膛起伏,呼吸缭乱。分开了,又黏在一起,反反复复。
吻到临界点,再吻下去就要花园野战了,沐先生抵着千夜额头喘息。
呼吸平复之后,沐先生说:“以前,你是我学生的妻子,你的前途,我虽然惋惜,却无法插手。如今……你我有了肌肤之亲,我自会为你负责。你且放宽心。”
千夜:“鸣烨不会有事。”
沐先生点点头,“我是说万一……”
千夜:“多谢先生的好意,没有万一……”虞少爷拼了命都要怀上他们的孩子,她可以爱上别人,却不会放弃虞鸣烨。
与沐先生作别,千夜转出假山。没走几步,便听到一声轻笑。抬头去寻,发现山上凉亭,正有一人坐着看书喝茶。那人一身白衣,面容俊美,犹如谪仙降世。他身后是如血晚霞,衬得他肌肤莹润,双目如一潭春水,含着柔情却也冰冷。
温大夫手里捏着一本,冲下面的千夜说:“大少奶奶好兴致,这个时候不在虞少爷院里吃饭,倒来逛园子。”
千夜仰着头说:“彼此彼此,春寒料峭,温大夫却在晨昏未辨的时候,迎着寒风喝冷茶,兴致也挺高。”
温大夫并不理千夜的揶揄,“温某有一言,还请大少奶奶移步上来听一听。”
千夜站在原地没动,“这个时候,后园少有人走动,你我孤男寡女,不方便在一处说话。您有什么话,就在亭子里说吧,我听得见。”
温大夫:“凉亭地势高,四周都能看见。不比假山后,需要避嫌。”
千夜心中一跳,心道:难道他看见了?三两步走上假山凉亭。“温大夫有什么话……”低头一看,正好看到方才她与沐先生私会的地方。那个位置看不到凉亭,站在凉亭却能将方才一幕尽收眼底。难怪他语带嘲讽。
温大夫也不拐弯抹角,“大少奶奶,虞少爷生死一线,你却有闲心与人幽会。你若不在意他的死活,我也不用费心救他。让他早些解脱,也省得白白遭受许多痛苦。”
千夜:“不,你别放弃他。”
温大夫愣住,“大少奶奶,你怎么哭了?”
千夜干脆地抹了两把眼泪,“温大夫,亲眼所见也只是一时之见,看不到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请你不要因为一时之气,失却医者仁心。”
温大夫确实因为看到千夜与其他男人亲热,替病床上的虞鸣烨不值,才出言讽刺。此刻听到她的话,自己却先别扭起来,别开脸,“谁生气了?只是为……算了,也没我什么事。大少奶奶好自为之!”
千夜点点头,福了福身告辞。
温大夫盯着千夜的背影,若有所思,仰头喝下一口冷茶。
回去的路上,千夜思来想后,还是拐去黎川住的院子。
彼时,黎管家正在用晚饭,见千夜来了,忙起身相迎。他一身短衣襟,十分随意舒适。
千夜见黎川的院子不比大少爷的小,使唤的丫鬟小厮也与虞鸣烨比肩,活脱脱是个虞府的主子。
黎川擅长察言观色,见千夜扫视一圈,便大概猜出她所思所想,让厅中所有仆役暂且退下。
黎川:“大少奶奶,你这个时候找我,想必有什么要紧的事。人都退下了,你但说无妨。”
千夜直截了当地说:“还我帕子!”
黎川没想到她竟能理直气壮说出来,心下一惊,“大少奶奶说得哪里话,您的帕子,我一个下人,怎么会有?”
千夜直视黎川眼睛,“看样子,你是准备交给虞老爷了。”此刻应该还没交,不然以老爷的脾气,不能放任姑息她到现在。
黎川不由自主错开目光,“大少奶奶说的,在下听不懂。”
千夜也不跟他迂回试探,“不给算了,你接着吃吧,我走了!”说完,当真转身便走。
黎川手快于脑,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话没说清楚,你急着走什么?”心下真是对她既佩服又惋惜。佩服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