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你这个妖孽……你还有脸来找我……还有脸喊我表哥!?”司南谢一拳头砸下去,铁栏哐嘡一响,谢浮花也跟着那剧烈的声响,狠狠一个哆嗦。
“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他!他看不惯我他嫉妒你对我的宠爱!”谢浮花指向泠钧,厉声尖叫,“表哥,他是外人,你信他不信我吗?”
“闭嘴。”司南谢眼底那丝痛也没有了,全然是对他的绝望,“我当你是弟弟,你却害我全家,谢府上上下下二十口人,谢浮花……你夜晚都不怕他们找你索命吗?……”
说完,他闭眼转身,不想再面对这双眼,泠钧见状便放下手里茶杯,冷若冰霜地望向笼子里的藤妖。
“说完了?”泠钧问。
“嗯。”司南谢长叹,表情涣散,讷讷,“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好。来人,上刑具,他不招,就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
泠钧平淡的命令让司南谢后背发凉,他听到谢浮花惊慌地向他求救,可他好像再也听不到,独自离开幽冷黑暗的牢房。
司南谢回到营房,浑浑噩噩躺下,仿佛方才一切都是梦,盖好被子闭眼睡去。
而地牢里的惨叫却一夜未歇,直到谢浮花将一切托盘而出,才了了酷刑。
泠钧瞧着按着血手印的证词,唇角勾起淡淡的笑,那笑分明是少年的纯真,可越看越让人毛骨悚然。
“看好他,别让他死了。”泠钧懒得多看谢浮花一眼,准备离开。
谢浮花却嘶哑着嗓音,喉间发出破碎的笑:“泠钧,你可真是灵主最得力的疯狗啊!表哥单纯,不知道你有多么危险可怕,你这个禽兽,竟然凌虐他!”
“你倒是有趣。苟延残喘还有心思担心司南。”泠钧微微扭过头,用余光冷锐地凝视他,“放心好了,做我的狗,他是心甘情愿的。”
说完便抖了抖肩上的斗篷,昂首阔步逆光离去。
泠钧本想拿着那张证词让司南谢开心一下,却发现人已经睡了。他只好将东西放在桌上,脱了披风军靴,与司南谢同榻而眠。
脑子里却忽然闪过谢浮花那张憎恶的脸,和他字字泣血的话。
疯狗。原来妖族都是这么称呼他的吗。
他不过是从小便学会了最有效制服敌人的手段而已。
床边传来司南谢匀长呼吸,和细微翻动身体的声响。泠钧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听到司南谢在睡梦中哼哼呜呜,像是一条丧家之犬兀自呜咽。
“……”泠钧转过身,面朝梦中流泪的男人,看了一会儿,他的手指不由自主抚上了男人眼尾泪水。
他今日确实失控了。没有给司南谢解释机会便杖打他。他的小狗并没有和藤妖做爱,只是被藤蔓玩弄了阴茎而已。
自打肆意妄为不理智地惹怒父上一次后,父上将他收拾到面对死亡也不会慌乱。为了一件事愤怒到失去理智只想迅快破坏发泄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
克制、压抑、保持冷静。他一直用对付战场的最高要求来强迫自己处理生活。
可司南谢,终究还是让他这座死火山爆发了。
“……嗯……”司南谢觉得脸颊有些痛,眼尾的契约纹正在发光。他在梦中醒来,迷糊对上一双发着诡异紫蓝光的眼睛。
他还没叫出口,那双眼睛便已然闭上,连带着抚摸他脸颊的手也光速缩回。
瞧着泠钧秒装安详睡着的模样,司南谢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头:“大人,你是想要了吗?”
“……”泠钧充耳不闻。
“大人?”司南谢狐疑地看他。
“有蚊子。”泠钧冷冰冰地说,“拍死了。”
“噢……谢谢啊。”他刚闭眼要继续睡,潜意识觉得不对,又睁眼奇怪地说,“冬天也有蚊子?”
“嗯。林区。”泠钧说完便不耐烦地说,“我倦了,你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