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意味的眼神,他轻佻迷离地笑了笑,纤细指根摩挲着光滑的下巴。
“想不到堂堂军械库最年轻的天才军械师,有朝一日也沦落到与人争抢男人脚边位置的地步。呵呵,你那眼神,真是有够好笑的。”
对方银铃一般的笑声深深刺痛了司南谢的心脏,抓住竹筐的指尖骤然收紧,唇瓣微微抿成条线,眼神却有些耻辱地垂了下来。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林如玉一步窜到司南谢跟前,比对方矮上些许,气势却分外嚣张,他拦住司南谢前路,讥讽地笑,“你不是狗吗,狗的耳朵应该很灵敏才对。”
司南谢微微蹙眉,温润面庞略带恼怒。
林如玉接着说:“呵呵,你们谢家被抄,你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谢毅谢大人黄泉有知定会以你为耻,他为国而死,而他的儿子却不得不靠舔灵人的脚才能活下来,呵哈哈哈哈,好不好笑?”
“你最好把嘴放干净点!”司南谢丢掉手中的竹筐,红着眼眶语气压抑地揪住林如玉的衣襟,低声喝斥,“你什么都不懂!”
“呵,我自然不懂。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拿着高额俸禄,却不得不靠外族来苟延残喘,我呸!我看见你那副洋洋得意的表情就恶心!都沦落到和我抢饭碗了,就别一副自己很优越的表情了。”林如玉说完,冷喘一口气,“撒手,窝囊废一个。”
“……”司南谢心中有万千怒火,却又被这个男人说道哑口无言。
他说得没错,事实确实如此。
“哼,无话可说了?做狗就收敛收敛,你真以为那位高权重的灵官会一辈子稀罕你?世间胯间伟岸的男子多了去,等腻歪了你……”
话未说完,一段白光呼啸而来,雷电凝做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林如玉身上,灵力充沛的鞭子甚至将厚厚的衣衫抽坏,焦黑的布料下裸露出烧焦的肌肤。
“你们龙嵊送来的狗实在是没规矩。”
冷淡话语犹如细雪翻然落下,司南谢扶着疼到头晕眼花的林如玉,目光却认主地望向悄然而至的紫袍少年。
泠钧眼神望着他,那句话却是对身边的蟒袍男人说的。
黑玉高冠的冷厉男人露出淡淡的笑意,不知是因为泠钧的话语还是因为瞧见两条争风吃醋的狗。
泠钧冷哼一声,收回鞭子,然后目不斜视地盯着司南谢。司南谢将林如玉松开,乖乖走到泠钧身边:“泠大人。”又向蟒袍男人低头,“二王爷。”
灵姬煜将那抹刻板的笑收回,目色悠然瞧着泠钧,压根不理会司南谢的行礼。
泠钧‘嗯’一声,接着命令林如玉将那些散落的衣衫捡起来放进竹筐交给易云处理,仿佛那筐脏衣服本来就是他带来的。
林如玉深深望一眼司南谢,某种有不屑和愤恨,他将东西捡起来,一声不吭离开。
“司南,你随我来,有话同你商量。”泠钧语气缓和不少,加上那个充满尊重语气的‘商量’一词,终于让灵姬煜纡尊降贵看了司南谢一眼。
泠钧在外人面前,维护着他的狗奴的尊严。即便大家心知肚明,那只是一条被他玩弄解闷的狗而已。
灵姬煜玩味的视线让司南谢倍感不适,犹如芒刺在背。可泠钧大大方方地领着他往书房去,似乎在他眼里,尊贵的二王爷和他这个小小军械师也没有区别。
灵姬煜很少遇到敢对他傲慢的人,特别是年纪这么小的。唇角扬得的弧度更大,若有熟悉他的人在场,定会因为这抹状似柔和实则充满血腥的笑意而胆战心惊。
司南谢见状便好心向王爷解释:“王爷您别见怪,他性子就是这样,绝对不是要给您使脸色。”
“噢?”灵姬煜扭过头,将皮笑肉不笑的脸望向一脸柔和的低贱男人,“短短时日,谢公子与泠将军倒是熟稔了。”
“不敢,只是常听周围人说。”司南谢心眼确实很大,再来也是想维护维护泠钧的名声,他知道灵姬煜在朝廷颇有威望,连皇帝也得避让三分,泠钧这样态度对人家终归不太好。
他小声地对灵姬煜说:“他终究才十六岁,很多社交礼仪都没有学会。”
灵姬煜闻言,便低沉一笑,黑漆漆的眼睛一弯,将锐利和冷意尽数遮掩。见司南谢这么傻白甜,他只好配合地柔和了嗓子:“这世上,恐怕只有谢公子觉得他是十六岁的孩子。”
泠钧听到了,便不悦地瘪了瘪嘴,像是应和司南谢的话语似的:“我听到了,你们说我坏话。”
灵姬煜微微挑眉,一路冷若冰霜沉冷镇定的少年,他几乎认定泠钧是个少年老成的狠角色,可那么一句略带赌气的话语,又让他改观了。
司南谢露出一副‘是吧还是个小屁孩’的无奈表情,使劲儿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