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遥中午要睡觉，封远跟着他捞了个好觉。

但下午吃完饭，许知遥要去打球。他不喜欢一群人争来争去的，学校打网球的少，他打的是羽毛球。

封远背着球拍和装球的筒，手里拿着水和许知遥喜欢吃的小蛋糕和零食，许知遥大爷似的在前边颐气指使。

等到了地方，封远就站旁边看他打。

许知遥不让他坐。

路上有人看到了他们这幅样子，在那活灵活现地学某个经典画面：“我封远就是跳下去，死外边，也绝不会喜欢许知遥！”

还有无聊的人在学那天的封远：“我不喜欢许知遥，请不要以讹传讹。……怎么样像不像？”

“哈哈哈哈你别笑就像了。”

他们的声音其实很小，大多是笑闹，不想被正主听见。

但封远现在对他和许知遥的名字很敏感，耳力也很好，就听到了这些嘻嘻哈哈的话语。

封远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许知遥不让他解释，那他就不解释。等到了一个月，那些人自然知道什么是对的。

这样的日子固然有些趣味，但是远不如自由身畅快。

那边许知遥刚打完一轮，抱着双臂在等封远过去。

又来了。封远想，这大概就是他想快点结束的原因。

他过去从提着的纸袋里掏出水和零食递给许知遥，果然听到了他习惯性的挑三拣四，明明这些东西都是他喜欢的。

但是等喝完吃完，他忽然下巴一抬，眯起眼对封远，像猫被摸下巴舒服了那样，昂着头，惬意地眯着眼。

封远愕然，他发现自己跟不上许知遥的思维了，眼底因此显出一点暗沉：“做什么？”

许知遥睁眼的时候脸上带着鄙夷：“给我擦汗啊，怎么这么蠢。”

又看到了他眼底的神色，翘着嘴角：“原来是装糊涂，但是你再不想也没用，快点。”

封远啼笑皆非，掏出纸巾给他擦汗。

又被嫌弃了，许知遥睁眼躲开，他的脸上因此沾了点被汗珠扯下来的纸屑：“要湿巾，待会擦一脸纸怎么办？你怎么这么笨。”

封远拿着湿巾，一点点擦过许知遥的额头，湿散的发拂过他的手指，带来点温热的湿意，下边是许知遥不安分地颤动的长睫毛、他的白皙软嫩但现在浮着一层运动后充血形成粉色的脸颊、和挂着汗珠的挺翘鼻尖。

最下面的，是那张喋喋不休的饱满红唇。

封远擦个汗的功夫，已经被许知遥嫌弃了不知道多少次。

“你弄这么轻能擦干净吗？”

“擦这么重干嘛？存心报复我是吧？”

“耳朵背后没擦，你没长眼睛吗，连哪没擦都看不见。”

“擦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换一张，全是汗糊我一脸。”

“哎呀你怎么连擦汗都不会，笨！”

……

明明还是这样没什么道理的挑剔，可是封远心底的那点不耐奇迹般的消失了，他隔着湿巾用指尖一点一点摸索过许知遥的脸颊，像画家那样细致地描摹他的整张脸庞，从额头，鼻子，到脸颊。

封远淡声说：“我要给你擦嘴了。”

许知遥立马闭上了之前正准备说什么的嘴，生怕封远借机发挥把湿巾怼他嘴里。

新的湿巾被封远捏着擦过许知遥的唇，哪怕隔着这么厚的一层，封远也能感受到手下饱满柔软的触感，湿巾自带一点湿润的水感，让他的唇也带上了一点薄薄的水光，红色更加显眼，在太阳底下弄出一点光亮的水色。

至少对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变得口干舌燥的封远来说，这点水光分外诱人。

许知遥比封远矮了半个头，让封远擦汗的时候就昂起头，因为闭嘴的动作多了点乖巧，封远就低着头，垂眼看他，捏着湿巾仔仔细细地给他擦去脸上的汗珠和一点灰。

对面的人简直想丢拍子：“还打不打啦？怎么就让我在这吃狗粮？”

许知遥被误会了也不恼，笑嘻嘻地顺着他的话：“没办法，他就是喜欢我喜欢的紧，恨不得一直贴着我。”

对面骂骂咧咧。

封远若有所思。

等许知遥终于吵完转过头来，就看见封远撇过脸去甚至不愿看他的样子，但仍然能看见他蹙起的眉：“要不你以后还是让我跑腿，我不想贴着你，之前说的不喜欢也是真的。”

许知遥心里呸他：你以为我想靠近你个傻逼吗？但面上因为愉快反而多了些笑意，双眼又弯成那天的月牙：“你有选择的份吗，再难受也给我受着。”

封远看着他狡黠的笑，忽然觉得心底有点痒。

逗弄笨蛋大概会让人上瘾。

许知遥不知道封远在演，他突然觉得靠近封远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心情很好地回去打球了。

得偿所愿的封远趁着他打球没注意喝了口水润润喉咙。

许知遥不让他带水，那他就喝许知遥的水，反正少喝一点这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