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引开守卫,再来行刺四皇子。
高应麟揭过几页,又看见上面明白交代着:附近某某山上有大盛军的营地,某某山洞里挖了地窖,安置兵刃火药,又说武安县城里有谁是大盛军安插的内奸,又有谁在暗中周济他们粮食……
高应麟看过一遍,便传来麾下诸将,说道:“你们按着供状所写,速去清理贼军窝巢。”徐老太监说道:“请问殿下,如何处置刺客?”高应麟说道:“姓庞的割鼻砍手,戴上枷锁遣回原籍,余者处死。”
荣世祯轻轻叹了一口气,高应麟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以为不妥?”荣世祯说道:“没。我只是在想,那伪王贼头可真是可恨,死都死了,还拖累了这么多人为他送命。”
高应麟转头向众人说道:“你们都出去。”众人齐齐退出,主帐里只剩下高、荣二人。
荣世祯不由得坐直了身子,问道:“四皇子有什么吩咐?”
高应麟的右手慢慢拍着椅子扶手,过了半响,方道:“昨夜,若非你见机得快,就叫这群刺客遂了心愿了。”
荣世祯笑了笑,谦虚道:“昨夜情形千钧一发,凶险异常,还是四皇子自己福大命大,微臣并没什么功劳,还毛手毛脚推倒了你——”
高应麟右手一竖,说道:“昨晚的事情不必多说了。我回去会奏请父皇嘉奖于你。”
荣世祯笑道:“多谢四皇子提携。要是皇上许我常到外面走走玩玩,我就感恩不尽了。”
高应麟不语,眼光兀自望着别处,半响方道:“你是直性之人,我只提醒你以后事事留个心眼,不要做了人家的棋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懵然不知。”
荣世祯听得似懂非懂,笑道:“那我不会的。”
其后数日,一行人在当地扎营逗留。四皇子的部下们按着供状,把这一带的贼军窝巢全都拔除得一干二净,一干奸细内应全都打入大狱。也有那机伶的人闻风而逃,携家带口连夜奔入沦陷贼军之地。四皇子的部下们鞭长莫及,这才恨恨放过。
孙吉昌很是高兴,私下里对荣世祯说道;“如今世子和四皇子成了生死之交啦。那天若不是老夫劝世子去陪四皇子坐坐,世子哪儿有机会立此大功、结此善缘?”
荣世祯说道:“那也未必,还有给救命恩人送点珠宝玩意儿,就当抵偿了恩情的呢。”
孙吉昌不理他的话外之音,又道:“只是世子也别跟四皇子走得太近,免得皇上和太子忌讳。”
荣世祯笑道:“你们又要我跟他好,又不让我跟他太好,真真我也无可奈何了,怎么做人这么难!”
高应麟见贼军清剿已毕,便与荣世祯商议着继续启程赶路。荣世祯说道:“这几日天气好了,不知官道疏通了没有?咱们还是走官道罢。”于是,高应麟派了一队士兵骑快马去勘察官道。
过了两天,那队士兵回到大营,却带回了一名朝廷信差。
彼时高、荣等人正在商议道路,众士兵将那信差带到主帐,禀报道:“朝廷近日派出了许多信差,可巧我们撞见了这一个,连忙带他来拜见四皇子。”
高应麟眉心微蹙,说道:“朝廷出什么事了?”
众士兵的脸色却都惶恐不安至极,谁也不敢言语。那信差砰的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四皇子节哀,四皇子节哀!”
众人都吃了一惊,方才察觉到那信差穿着孝服。
高应麟神色一凛,喝道:“你说什么?节什么哀?难道是我父皇……”
那信差颤声道:“皇上龙体万安!是……是……”
荣世祯顿足催促道:“真要急死人了,你有话快说呀!”
那信差抵挡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嚎啕道:“太子薨了!”
主帐里登时大乱!众人惊道:“太子殁了?”“怎会如此?”“糊涂东西,你不会传错话了罢!仔细割了你的舌头!”
那信差哭道:“小人也盼着这是假话。有信为证,四皇子殿下一看便知。”从怀中取出一封黄纸来,涕泪横流呈给高应麟。
荣世祯惊得呆了,不知不觉间转头看向高应麟。
高应麟冷俊的面容如蒙霜雪,双目直勾勾盯着那封黄纸,半天都不伸手去接。
众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后还是孙吉昌颤声问道:“青天白日的,怎么……怎么太子就没了?”
那信差举着信哭道:“四皇子离京之后不久,太子照例前去宗庙祭祀——每逢初一十五,太子都要去一趟的,原是宫中定例。哪知那天太子刚从宗庙出来,坐船要去禁湖上焚烧法船,划船的国师不慎打翻了坐船,两人都坠入了湖水。偏偏禁湖里只有那一艘船,侍卫们乱了半天才把太子和国师捞起来。国师当时就淹死了。太子呛水过多,救上来以后不省人事,当晚就寒疾复发,不可收拾……没几天就……就……太子素来仁义宽和,阖宫无不悲恸……”
徐老太监接过那封黄信,展开来宣读了一遍,原来那是圣上谕令,由官吏誊抄数份,再由信差发往四方,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