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尔文与阿尔顿到达西边的小镇时,墨空中已挂满了点点繁星,小镇街道上出奇地寂静,几乎没有一个人,街道两边家家户户都紧闭大门,不透出一点灯光,宽敞的石板路上只能听到俩人轻微的脚步声与蝈蝈迎着夜风鸣奏。
阿尔顿领着尔文走了许久,不停地向两边张望,嘴里喃喃道:“真是奇怪,之前从未听说过西边小镇的居民有夜不出户的习惯……”
“这里的人还真是该死地作息规律,瞧瞧,走了两条街,连个喝夜酒的混蛋都没有。”长时间地跋涉让教养良好的精灵王也忍不住爆起了粗口,他疲惫不堪地伸手托住衣袍下沉重的孕肚,艰难挪动浮肿的双腿走在石板路上,露在面纱外的双眸有些烦躁地扫视着街边的店铺,每看到一扇漆黑的窗户,他眼底的失望就多增一分。
尔文与阿尔顿的逃亡生涯已过去大半个月了,尔文腹中的魔卵日益成熟,令他肚子变得犹如街头树上压弯了枝条的累累硕果一般沉甸甸、晃悠悠的,由于顶着这么个硕大的肚子,伟大的精灵王再不方便以男性身份示人,只得用素净的面纱将头脸遮住,换上艳丽的女装,过着极其憋屈的变装生活。
阿尔顿看着身旁累到不行小殿下,犹豫着伸出手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尔文没好气地瞥了一眼对着他张开怀抱的阿尔顿,刚要张嘴拒绝,却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绞痛,腿一软便跪在路边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嗖嗖直下。
阿尔顿见状赶忙几步上前,蹲下身来在尔文耳边低声道:“失礼了,殿下。”随后便一把抱起他,大步流星地朝前赶去。
尔文窝在忠心的下属怀里,孕囊中日益强壮的魔卵的频繁活动不时碾压到体内那块要命的腺体,酸软难耐的快感与胎动的钝痛混杂在一起,令他再也无瑕顾及自己那无聊的自尊,只一手难耐地揉着肚子,一手紧紧抓住阿尔顿的衣服,从嘴里不断泄出哭泣般的软弱呻吟。
阿尔顿像守护着娇贵的公主一样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小殿下穿梭于被夜幕笼罩的小镇街道上,在经过了无数扇黑洞洞的门窗之后,总算看到了不远处一家旅馆还亮着橙黄的灯光。
阿尔顿松了口气,急步上前走入门内。旅馆里摆着几张简陋的木桌,其中一张桌旁坐着一个冒险者打扮的壮汉,正仰头喝着啤酒,另一张桌旁坐着一位正在慢悠悠喝汤的神父,最里边的柜台后则坐着一位肌肤苍白的女人。
见俩人进来,喝啤酒的壮汉“哐”地一声将空酒杯砸在桌上,粗鲁地抹了下嘴,睁着朦胧的醉眼上下打量起阿尔顿怀中不断轻颤的尔文来——精灵族那惊人的美貌即使只露出两只眼睛也足够摄人心魄。
女人抬起眼皮瞥了一眼阿尔顿与他怀中裹得严严实实的尔文,低沉着嗓子开口道:“两位,需要点什么?”
“一间房,一桶热水,和一些食物,最好快一些。”阿尔顿警惕地望着壮汉,抱着尔文的手臂紧了紧,转身就要上楼,而壮汉却不合时宜地出声道:“我说,伙计,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处,可你实在不该把一个大着肚子的娘们带到旅馆里来,除非你想让你的儿子或女儿出生在这样一间脏兮兮的破旅馆里,她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临盆,不是吗?”
听得这话,阿尔顿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但本着不惹事的原则,他还是压住脾气好声好气地回答道:“多谢提醒,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嘿嘿……”壮汉似乎醉得不清,他咧开嘴笑了下,又自顾自地说道:“是的,你可能想找个好点的地方安置她,但你没办法——这个镇子上只有这一间旅馆开着,至少在晚上是这样……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阿尔顿没心思回应他,只用眼神不停催促着柜台里的女人,但女人却仍不紧不慢地在一堆钥匙中细细翻找着,仿佛一点也不将顾客的要求放在心上。
“我来告诉你……”壮汉打着酒嗝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走到阿尔顿面前,对着他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喷着浓重酒气道:“因为这个镇子里……有吸血鬼。”
阿尔顿皱着眉后退一步,壮汉将这举动看在眼里,以为他是害怕了,于是更加得意地恐吓道:“她们一到晚上就会出来捕食这个小镇上的人类,吓得大家都不敢出门,要是你大半夜在大街上看到某个漂亮女人,可千万别傻乎乎地往她跟前凑啊……”
“那既然这样,大家为什么不跑呢?”隔壁桌的神父显然也对这个话题起了兴趣,抬起头好奇地询问道。
“因为跑不掉啊。”被人关注的感觉令壮汉有些飘飘然,仰着下巴继续喋喋不休地说道:“这帮吸血鬼在小镇周围设置了一道只能进不能出的结界,将小镇里的人像猪一样圈养起来,时不时就杀一只打牙祭……嘿嘿……”
听到这,神父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并不是这个小镇的居民,只是传教路过这,没曾想竟被卷进这种可怕的事情……
但接下来听到的话又很好地安抚了他受到重击的心脏,只见壮汉接着宽慰旅馆中的人道:“不过你们可真是一群幸运的家伙——我是A级冒险者,专程前来解决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