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的……可是前地主去年过世了,旧房子就被后辈打掉,盖了栋新的,应该是这学期开始租给学生吧。」随后,梧桐补充。
我的脑子大概当机了半分鐘左右吧,才慢半拍地问:「所以,『那里』指的是那间房子吗?这又跟江伊帆有什么关係?」
梧桐作势要拿书丢我,我连忙伸手挡。见状,她悻悻然地说:「你的脑筋不灵活了,赶快去睡觉!睡醒再说。」
「什么,没弄清楚我怎么睡得着?拜託告诉我嘛。」我拉她的裙摆,乾脆利诱,「我再去跟同学借一套小说给你看,一套十五本,本本精彩!」
不出我所料,梧桐果然动摇了。她瞄我一眼,确定我没有唬弄她的意味,而是认真的之后,方缓缓啟口:「三十年前过世的女生,还等在那里。至于活下来却精神失常的那个女生,她长得很高,大约就是医院里那位江姓女同学的身高。」
闻言,瞬间听懂了的我大惊失色。
……等等!梧桐的意思是说,江伊帆是代替品?被已死的那女生,误认成三十年前一同自尽的人,所以要将她带走吗?
一般来说,为「情」所困的死者最容易怀抱执念,此情不限于爱情,也包括了亲情、友情。怀抱执念的死者,极容易无视掉时空递嬗、转换造成的变化,与其说是无视,更贴切的说法是他们并不在乎,无心去关注那些变化。
我以前曾听说过一个例子,是名在路口出车祸的妇人,拒绝去地府,坚持日復一日守在事发地点,就怕一同出事的儿子来了找不到她;但其实,那个孩子早就被接走了,只是妇人不肯信。后来没办法,阴差只好鑽漏洞将她的孩子偷渡出来,让两人团圆后,再一起领走。
「不晓得让江伊帆搬家能不能解决问题?」
十几分鐘后,我躺在在床上翻来覆去,仍辗转难眠。
死者影响生者的方式分很多种,并没有什么既定的p流程,通常爱怎么来就怎么来。照江伊帆目前的情形来推断,她应该是先被「入梦」了,白话言之,就是死者进入她的梦境,向她传达一些想法或情感,渐渐地,她的思想和神智就会愈来愈受到对方干扰和控制。
所以,原本长发的江伊帆才剪了短发,性格变得尖锐。而我在她脖子上看到的那道瘀痕,是死者给她的「印记」,目前看来印记还不深,所以才时隐时现,若等印记深了,说不定江伊帆要逃开就难了。
此外,暂时拋开搬家这方法不说,江伊帆愿不愿相信我还是个问题!有个人忽然跑到你面前,天外飞来一笔地说「你被鬼盯上了,快搬家」,正常人都不会信吧!而且我根本拿不出什么证据来……难不成再让梧桐给江伊帆开眼吗?
──解铃还须系铃人,偏偏,另一个获救的女孩子精神失了常,除此之外,算一算她现在应该五十多岁了吧!相貌绝对改变了,已死的那名女生不一定认得出她来。
好苦恼啊!我的天啊!今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事情会一件接着一件来?是我今年没有安太岁的关係吗?可是以前也没安过呀。
用力揉了几下头发,我翻过身,却见梧桐的萝莉脸孔近在咫尺,把我吓了好大一跳,还「哇」一声。
「你再不睡觉,我就打晕你了哦!」她甩着头发威胁。
「我在睡了,我真的在睡了。」闭上眼睛,我还频频强调。
寝室里在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电风扇运作的声响。我不确定坐在枕头边的梧桐走了没,本来想偷瞄确认一下,下一秒,小小的手掌就放到了我的头发上。
微凉的温度,令浮躁的心不消几秒就镇定下来了,有股自然清新的香气在鼻尖游窜,给人一种很寧静的感觉。我的意识有些昏沉,恍恍惚惚之际,似乎听到一首歌,软软甜甜的嗓音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使我很快便沉入梦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