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妈吗
尹童愣了愣,并不觉得侮辱,反而有些好笑。
你是不会骂人吗?
他怎么不会骂人?
丑就是他对人对物的最糟评价!
丑八怪!
周婵骂完,对自己满意极了,尹童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周婵恼羞成怒,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尹童挣扎着去推他的手,呜呜地抗议。
周婵控制不住她,索性整个人覆上去将她压住。
头发落在她的肩膀,眼对眼鼻碰鼻,之间只隔着他的手掌。
周婵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去看一个女孩
脸色憋得绯红,眸子被泪花洗得水亮,眨呀眨地撩着他的呼吸。
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这么近地看过其他女性,只是似乎都没有看进心里去。
于是此刻,人台有了灵动的眼,塑料模特有了跃动的心跳,冷冰冰的布料也有了悸动的体温。
莫名其妙,古怪又惊悚。
膝盖蹭到了她的腿根处,那里似乎也是跳动的。
周婵一个激灵,像是被烫到一般,慌乱撤开身跳到了一边。
尹童松了一口气,扫了一眼周婵,又蓦地笑了起来,比刚刚还多了些得意。
现在好看多了,终于有点人味了。
周婵不明所以,顺着尹童的目光低头一看,白裤子上竟然染了一片显眼的红色印迹。
他伸手蹭了一下,闻了闻,是血。
尹童忙为自己开脱:我让你起来的,是你自己非要压过来。
你什么时候说
就你捂住我的嘴的时候。
周婵郁结,呜呜呜谁听得懂?
你哪儿受伤了?
尹童撇了撇嘴,这要怎么解释?
避孕药导致的撤退性出血这信息量会不会太大?
她想了想,还是找了个容易理解的:来例假了。
那你就这么
周婵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但尹童已经懂了。
她也不想任其自流好吗?
尹童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床单,拿起床头的座机递给周婵。
你叫个客房服务吧。她一条一条嘱咐着,床单要换,裙子要洗,还有卫生巾,夜用日用都要。
我是你妈吗?
周婵忍着怒火接过电话。
尹童还没完:如果床单要赔的话,你赔,不要让温凌赔,是你非要把我推到床上去的。
周婵麻木地打完电话,整个人还在恍惚当中。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要在这儿?
他将电话丢还给尹童就要走,却被她拉住。
你等人弄完了再走。
周婵忍无可忍,甩开她的手: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这个女孩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他、羞辱他、使唤他
他凭什么要一直原谅她?
那你走吧。
尹童从行李箱里翻出裙子就进了洗手间,仿佛刚刚让他留下的话不过随口一说。
留也是她,走也是她凭什么?!
周婵推住洗手间的门,不让尹童关上。
你干什么?尹童不解地看他,我要上厕所。
不许。
你神经病啊!
周婵见她变了脸色,总算找回了一些上风的优越。
他堵着门不放,尹童也拗不过他,只能作罢。
她就是想进来换条裙子,好等服务生来了直接将脏裙子拿去送洗。
既然周婵硬要这样她也没办法,反正周婵是个女人,无所谓了。
尹童索性背过身,就这么脱下裙子,光脚踢到了一边。
看到她腿间的血迹,周婵不禁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裤子。
明明是血,他却像是看到一朵花。
破碎的,凋零的,寂灭的
一股甜甜的味道萦绕鼻尖,他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周婵抬起头,看到正对的镜子中倒影出女孩的身形。
尹童红着眼瞥向他:看够了吗?
缪斯的种子在他心头破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真是俗气,他想。
可又不得不承认,很好看。
算了,他关上了洗手间的门,忍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