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会痊癒,而且我受伤总比他受伤来得好。可现在他这么看着我,我……
霎那间还真的有些委屈起来了。
「……其实是真的很痛的。」我小声说,撒娇似的,声音轻得像是游鱼吐出的渺小细泡。
幸而全神贯注倾听着的人未曾错过。
「我知道的。」苗苗低声回应。「阿原素日温吞,一衝动起来就像头牛,拉都拉不住。」苗苗的话乍听是在数落我,然而口吻异常温柔,我听出他柔软嗓音中的珍惜与心疼,心里又软又麻。
他抬手抹起我眼角边的水珠,终于肯握住我的手,并捧在了面前,避开伤口,浅浅一吻。
「抱歉。」苗苗说。
「苗苗有什么好抱歉的?」
「有。抱歉。」
「……」
我感觉他似乎很难过。他的难过是因为我吧?因为我受伤了,所以自责了吧。能帮上些许的忙,即使受伤我也甘之如飴,可我不晓得该怎么说才不让他更加沮丧,无所适从着,只知道自己实在见不得他这样的表情。
我不要他跟我道歉,他又不欠我什么,若是要怜惜我,那还不如──
「──亲亲我就好了。」我仰起脸,信誓旦旦道。
被雷劈被火烧、被讨厌的天乾纠缠,都无所谓,只要最终最终,我们能一直在彼此身边,交换一个温情的吻,那便足够。疼痛、不甘、心酸,都只是繁花路上的一小点刺,若是两人一直一直在一起,那一切皆微不足道。
「亲亲我吧。苗苗。」
我劝哄般请求着,朝他一笑。苗苗怔怔的,被我哄动了,缓缓一俯身,使我得偿所愿。
清醒的苗苗的吻,是克制的。我隐约察觉他刻意不像受香息影响时那般恣意舔弄我,我不希望他与我相处时还需要有所保留,便乾脆自己送上前。
嚙咬着他、勾动着他、缠捲着他。
我模仿他当初弄我的角度与动作,极尽贫瘠的想像之所能,总算被苗苗忍无可忍地按着后颈用力啃咬。
我发出满足的鼻息。
「……阿原真好哄。」苗苗在我们的唇齿间悄声叹道。
「好哄的明明是苗苗。」我笑着又啄他一口。
我们在彼此的怀抱中,互相获得安抚,锦槐所带来的诸如威胁或者不安,也缓缓在我们交触的体温间消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