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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1 / 4)

荷花们在骤然的水流中晃曳着宛如水中灯火,我被苗苗按住躺入那一群柔软的灯火之中,整个人被花香包围,其中最浓烈最沁人的香气来自我眼前正以盈盈眼波望着我的苗苗。

「苗苗?」

「阿原老是在撩拨人。」

「我没有哇?」

「……你就有。」

苗苗语气相当篤定地跟我斗嘴。我刚刚只是闻了荷花说很香,在他面前坦身露体时他都没表示什么,为什么突然就发作了?

「明明跟阿原说过,不可以随便称讚地坤的香息。阿原没懂这是为什么吧?」

「我刚刚说的是花香而不是香息啊……?啊。」

我懂了。

难怪香气那么清晰……

「天乾称讚地坤的香息是一种邀请哦,阿原。」苗苗耐下性子解释,他的口吻徐缓,有种循循善诱的味道。

邀请什么?

还有什么呢。

和合、调和,哪个词都是正确的啊。

苗苗身上散发的香气令我醺醺的,我不由自主地凑过去闻他的颈项,芳甜的气味彷彿熟得正好的花与果,触手可及,我磨了磨牙,有一股想将什么含在口中尽情嚙咬的衝动。汁水横溢、嫩肉柔软的逸想过于鲜活,我倒抽了一口气,发觉自己被香息的刺激冲得脑袋发热,险些露出苗苗厌恶的天乾的一面。

「阿原,你不必再忍耐了。」苗苗轻声说。

「……什么?」

「我也决定,不再忍耐。」苗苗没有多加说明,反而说了让我更困惑的话。

随在这句话之后,汹涌的荷花香朝我扑来,像是万花交叠而成的海与浪,倾覆着我。

苗苗经歷第一次潮期时我还是懵懂的筑基修士,不明白地坤香息的威力;第二次的潮期则是一场他人的筹谋,我虽受到吸引,因着心中更强烈的恨意,根本无暇去畅想风花雪月。我其实不曾全心全意体会过地坤修士的气韵,也招架不住。

儘管在这两次潮期之间,时常我也恍惚过,究竟自己心中的欲求该何以名之,可我总不敢多想,梦境中曾经出现过一次的青墻红花早已是太过踰越的妄念。

……一如苗苗所言,我的的确确,下意识一直要求自己忍耐。

倘不如此,我的嫉妒与佔有慾──无论那来自天乾的我或是阿原的我──都不堪入目。

苗苗专注地凝视着我,眸光蕴藏剑锋与花瓣,视线灼热,双颊緋红,叹气似的吐息如兰。他身上有地坤的妍丽,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仗剑而游的剑客的侠气,这两种状似相反的气质以一种很美妙的平衡彼此揉合。

他真好看。

我着迷地看着他,躺在荷花之间,腰背被苗苗托起,这姿态让我只能依着他稳住身势,苗苗为此很高兴的样子。散去疑虑之后,他犹如彻底拋开了自我束缚的韁绳,不再在我面前克制香息的发散,脉脉的目光比起以往哪个时候都要来得热烈。

他这模样使我想起了他经歷潮期时的样子,可却更加、更加的──

「……这才是你真正的潮期吗?」我很小声地问他。

「这才是我出自真心的潮期啊。」他耳语般回答了我。

「是……因为我的关係吗?」

苗苗轻声一笑,「阿原,只能是因为你啊。」

与从前每一次潮期都不一样,他真实而不勉强的甘美是因我而生的。这个事实令我高兴得颤抖,如此直白地感受到被渴求,也使我相当满足。

「好开心啊。」我说。

我的雀跃透过神情也透过香息清楚地传达给了苗苗,他作为回应的花香过于迷人,我抑制不住自己,下腹一热,每一个瞬间都即将在这片为我盛放的花海灭顶。对于两情相悦的天乾地坤而言,渴望与彼此肌肤相亲,那肯定、肯定不只是为了所谓的「繁衍」而已。

作为修士、身为乾坤之前,我们也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双有情之人。

「真的真的、好开心啊。」我傻呼呼地又说了一次。

一边说着,我提起一口气,将苗苗带向自己,他一被我拉入水就抱住了我,在这一方水与花隔出的天地间,与我一起浮沉。

我们在彷如梦境的湖水底下贴近彼此,长发交织、指尖交扣、足踝交缠。

我想对他说些话,一张口便是一串愉快的泡沫,苗苗微笑着与我互蹭鼻尖,也开口回了我什么,湖底下水声与心跳声隆隆,我无法听得真切,便乾脆靠上前,轻勾他的唇舌,在热烈的亲吻中与他交换了其实心照不宣的话语。

清澈的湖水照进明朗的月光,银白的光华溶在水中,一如柔软的雪。

我的腰带轻飘飘地漂向了苗苗深青色的衣袖,那之中,苗苗的手掌悄悄一抽,在我默许下褪去我的白衫。我凝视着苗苗的双眼,他歛下眼睫,拉住我还犹豫的手,直接扯向自己的腰带,我顺应着伸手一挑。

白色与青色的衣衫随波逐流,化作湖光月色中的另一片漂雪。

即使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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