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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京与野(一)(1 / 2)

戚国强盛,全都反映在民风上。百姓生活无忧,艺文娱乐活动蓬发,旺盛的精力气血从戚国文士的作品中即可窥看一二。报效国家、讚扬伟业,抑或是感叹光阴短暂,不及完成大事等,无不展现国人激昂豪迈的生活热情。于戚国国君周显,他则将这股热情贯注在对外征战上,自他上位五年后,开始了对外大大小小的战役。正如南方大国晏称自己为上古齐国之后,东海羿国也是为大眾认知的上古东夷后代所建,戚国便也打着上古正统帝王周室的名号欲统一中原。梅静宣入朝两年,年岁二十之际,开啟了她的官场恶梦。本是落魄世族之后的梅静宣,在朝中并无甚地位,顶多赖着皇帝赏识才有一席说话之地。然这又招来朝中有权势者的憎恨,诸如何氏、伊氏等家族,总爱结党的势利者──梅静宣对他们下了如此结论。可喜怒无常的帝王并不管这类琐事,他仍握有最大的权势,因此党人依旧「被」容许存在。梅静宣入朝的第二年,皇帝正式开展自己的野心,在中原六国近乎稳定二百年之际,周显大动作宣布针对南方富庶大国展开挞伐,以水源争夺为名出师。这显然是不可理喻的,因为南方长河即使接近,但根本不接触戚国领土,顶多在出海之际与羿国相接。此名一出,全中土皆知戚国只是为找碴而已。可这荒谬的理由仍造成战争开打,全国多少人民受召参与战争,动用了多少人力、多少粮草来投入这场实为闹剧的争斗,似乎戚国上下皆无人将其视为大事,因为那并无会动摇国基。简直……「无礼」!梅静宣怒气冲冲进入宣鸣殿,不理会宫侍的阻拦,在气定神间批改奏摺的皇帝面前行了标准礼,接着跪下叩首,声音响亮到让一旁护驾的宫侍彷彿也能感受到那疼痛一样抖了一下。「请陛下收回成命!」梅静宣抬起头,扣地的地方已有隐隐冒血的趋势,然依旧动摇不了冷血的君主。「梅卿可知何谓『适可而止』?」皇帝仅稍稍抬眼,接着落笔写下「不可」两个红字。自征伐的命令一出,梅静宣便天天至此要他收回命令,两人进行过大量的辩论,却无法说服对方。毕竟,完全无交集的思路是无法达成对话的,周显在一週过后终于认清,放弃与梅静宣对谈,但对方却不这么认为。「若陛下真知此四字之意,或许微臣能稍退一步。」周显皱了下眉。梅静宣最近令他生起的不悦就在此,正在谈论这步之时,她已能正确将自己准备踏出的下一步猜出,继而列出各种应对方式来反对。太过聪明的对手使人心生不快,但能踏过这座阻人前进的山丘,才会使他做的事情產生更大意义。难以猜测的帝王是这般告诫自身的。不管梅静宣如何劝诫,周显从未改变心意。无法动摇朝廷的寒门子弟随着时间推进、军队出发、战争开打,越发感到心灰意冷,但她明白自己不能放弃。皇帝不可能因一战而饜足,迎接戚国的将是永无止境为向外扩张的战争。荒谬的「祈水战役」才落幕,果然,戚皇便又称西北领土遭封国马上民族侵略,再次出兵,史称「凉原之战」。风雪交加的寒冬,梅静宣即便在殿外跪至昏厥,依旧无法改变帝王之意。隔年,与荆戎之「城围野战」、羿国之「东海之役」;再隔年,与晏国之「祈水二战」,荆戎之「牧原荒役」;又一年,与荆戎之「仁海战役」,韦国之「长山之战」;最后,与晏国爆发的惨烈战争──「丛山围战」,甚至也被记载为「平海劫难」的重大战争,才终于让戚国暂时停下向外侵略的脚步。连续五年,与各方爆发了共九次战争,梅静宣无法阻挡任何一次,可怕的是,纵使最后一役產生了无法抹灭的人为灾难,戚国的强大之势仍不被影响。梅静宣想清了,她终究无法将皇帝那无底一般的欲望壑口封起。寒门入不了强势的权贵圈因而去影响皇家,她自己也不想如白家那样不想表态站在中立派。她是错的吗?难道百姓当真一点灾祸也无?她从书中所学的任何道理到了今世全都无用?天下已然不须旧时代传承下来的经验了?

迎着皇帝冷漠的目光与同僚嘲笑的嘴脸,梅静宣毅然决然辞官。五年间的激进反抗对她的身体造成严重的损害,在京中休养了半年后,梅静宣踏上返乡之途。以她之眼,细细观察世间因战争而受之影响。可令她心感复杂的是,不知戚国真否强大如斯,纵使穀粮收穫稍有减少,缺了些人力的乡野依旧年年丰收,人人脸上尽是扬着满足的笑顏。似乎只有自己不受世道所青睞……梅静宣沉寂下来,最终回到家乡,独居在更为偏僻的一处农村。五年痛苦的光阴带给她的不仅是身体上的伤害,亦有精神上的侵蚀。每到夜半,她总会看见当年拥武派的朝臣在她上书遭无视时露出的嘲讽脸孔,皇帝的冷言冷语、同僚的尖话酸言始终环绕在她耳边,又或是…更为可怕的暴力袭击,无一不使她从梦中惊醒。皇帝扼住她的脖子问:「你除了说这些,还会别的吗?」伊氏将她驱逐到墙角,大笑道:「何等可笑之丧家犬。」何氏无言对着她,驱使拿着匕首的刺客:「赶紧杀了她吧,这世间已不需要她。」……不需要她了。匕首刺进她的肚腹,接着划破她的颈脉,温热的血喷洒出来,而她说不了话。突来的恶梦又一次惊醒沉默的隐士,她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摸着颈部,惊魂未定。被匕首划过的感觉仍在,恐惧始终降不下来。不过,寂静中流淌的另一道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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