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成璧与自己的仿制品并肩而立,受万民敬仰爱戴,看见成璧与他言笑晏晏,为他整理衣冠,看见成璧的眼神,即便不是对着自己,却也脉脉含情,丝毫不见生涩。帝与君仪二人相处日久,举手投足间俱是默契的熟稔,全然不是自己这等孤僻性情能融得进去的。
当日那封信,也不知成璧是否瞧见。
容珩心口涌起一阵怪异之感,似是酸胀,又似是说不出口的焦躁。他有些心灰意懒地转开眼,待无意间扫到女眷席中时,双目一凝,神情愈发震悚。
亲蚕礼接躬桑,众臣及女眷皆入了地整治桑田,待宫人小厮为贵人准备钩筐。京畿御田在丘陵之间,重山迭水,易攻难守,最要紧在很能藏人。
趁着众人散入地头的功夫,赵元韫已悄然转出山谷,跨上早就埋伏在此的骏马往另一处山头行去。此山林木密布,离亲蚕礼坛远超一射之地,故而并无守卫。
赵元韫接过暗卫手中硬弩,手指闪动间已校好机簧,轻抚了抚那由数根牛筋绞成的弦,淡淡道:“不够。本王出手,必要十足把握。”
那暗卫又换了一张六石长弓。此弓虽是牛角所铸,却已在岁月磨洗中砺练出精铁的冷光,观之寒彻骨髓。赵元韫取了特制的西洲棱刺箭,长臂一揽弯弓搭箭,猛然开合,瞄向女帝所处的高坛。
山风拂过,坛上帷幕席卷,映出两个人的身影,似正相拥而立。
他一松手,弓弦狂震,箭去如流星。惊雷一刹劈过山涧,直刺女帝身侧!
惊叫声起,但见一人已捂着咽喉摔下高台,鲜血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