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半天,总算能说出个一二三条理由来,骆晋云却迟迟不回。
她是个急性子,这事不解决睡不着,便也等着,等到天黑,总算将人等回来了,外面传来骆晋云回府的动静。
她立刻就提了只灯出门去,到和正堂,正好守到骆晋云进院。
“大哥,用过饭了吗?”她一脸关心道。
骆晋云却没回她,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她:“在这儿做什么?”
他向来就是如此,直奔主题,好像知道她有事找,不愿和她寒暄似的。
骆晋雪先不说,怕没进屋就被拒绝,所以等到跟他进了屋,坐下来,才说道:“我
想学弹琴。”
“为何?”他问。
见大哥没直接反对,骆晋雪不由高兴,继续道:“我今天看嫂嫂弹琴了,真好听,真美,她在屋内,我在屋外,我都没敢去打扰她。”
骆晋云默然半晌,问:“她今日弹琴了?”
骆晋雪点头:“是啊,和上次那个又不同,这次的我更喜欢,她说这曲子叫《与君别》,是她师父作的谱子,不信你让她弹给你听,真的好听。”
骆晋云没回话。
他一点儿也不想听。
骆晋雪拉着他哀求:“好不好,大哥,让我学?嫂嫂说如果你答应了,她就教我,我真想弹。”
骆晋云置若罔闻。
骆晋雪开始说自己之前想好的理由:“大哥,你知道人家大家闺秀,都是像嫂嫂那样的,你看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多丢人?
“我要跟她学了写诗和弹琴,哪怕就只有嫂嫂一点零头,也够用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保证不当着你的面弹,只要你在家,我就不练,不吵到你,行吗?”
骆晋云迟迟不说话,他确实是个很难被说服的人,本以为他这就是绝不同意了,没想到他突然开口道:“弹琴只是看着轻松,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你做事向来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学也学不成。”
“怎么会学不成?嫂嫂上次看到我的手,就说我的手比她更适合弹琴!”骆晋雪争辩。
骆晋云看她一眼,似是不屑,觉得她在瞎诌一样。
驶晋雪不服气地开口:“嫂嫂真这样说过,只是当时有别的事打岔,我没问仔细,不信你现在和我一起去问问她,如果她说是,你就同意我弹琴!”
骆晋云不予回应。
骆晋雪心里笃定他是不信自己,立刻就要拉他去金福院找薛宜宁对质,拉拽了半天,好不容易将他拉动了,去往金福院。
薛宜宁晚上向来难以入睡,所以睡得并不早,此时得了空,又在缝那条披帛。
她想,缝了这条,也要给宜贞缝一条。
外面传来动静,玉溪去开门,随后竟见骆晋雪和骆晋云一起过来了。
薛宜宁有些意外,起身低低问:“将军回来了?”
骆晋云“嗯”了一声。
骆晋雪马上问:“嫂嫂,有一次,你说我的手比你还适合弹琴,你还记得吗?”
薛宜宁点头:“自然记得,我是说过。”
骆晋雪神气地看看骆晋云,问她:“那你说说,我为什么适合?”
薛宜宁说道:“弹琴需手指纤细,除了纤细,更重要的是指甲,指甲要厚,质地硬,圆一些,用来勾弦,你我的手形都可以,但我的指甲太软,指甲也不够圆,小时候用了许多土方去养指甲,你的就好,比我更适合弹琴。”
骆晋雪看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薛宜宁的,发现自己的手还好,但薛宜宁的手指是真美,又白又纤细,看着很想去摸一把。
她转过头去看骆晋云:“听到了吗?我适合弹琴的,让我弹吧,又不用你出钱买琴,我用自己的钱买。”
骆晋云确实不喜欢人弹琴,觉得那不过是伶人乐人学来供人消遣娱乐的玩意儿。
那些养尊处优,无所事事的男子尚且罢了,而女子弄这些,显得轻浮。
可是,一曲《将军》,尽是恢弘大气,激昂悲壮,引人震撼。
弹这曲的人,也完全沾不上轻浮二字。
“你要学便去学吧,不要荒废了女红。”他淡声道。
骆晋雪欣喜若狂:“好,我知道的,大哥太好了!”
说完又不放心道:“说好了你可不许反悔,明天我就去买琴!”
然后转
过头去看薛宜宁:“嫂嫂,明天有空吗,带我去买琴吧?”
薛宜宁回道:“明天有些忙,后来大概可以。”
“好,那就后天!”骆晋雪说完,看看薛宜宁与骆晋云两人,心中起念,说道:“时侯不早,大哥嫂嫂早点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她知道大哥都在和正堂歇息,偶尔才过来这里一趟,所以有心将大哥留下。
听她这话,薛宜宁点点头,交待子清:“让何妈妈一起送姑娘回去,天黑,路上别摔着了。”
子清应下,提了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