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看了看院中的山茶花,回道:“山茶花不耐阴,那里阳光好,放在那里,花开得更好。”
骆晋云不说话了。
所以,兰花喜阴?
下次,弄一盆同样喜阴的花吧。
见他没说话,薛宜宁想了想,开口道:“今日,母亲也和将军一样说起子息之事,我便向母亲提及,是否要在年底为将军纳一房新人,母亲同意了,让我看着去办。我想在外面细细找找,若有合适的,就替将军接进门,如此,便不至因为我而耽误了子嗣。”
骆晋云听完,不由冷笑一下,却又半天没说话。
薛宜宁自然能感觉到他不高兴,但不知为什么,也没有马上开口。
很久他脸色才又平静下来,看向她缓声道:“就算有了庶子,你也仍要诞下嫡子,你说呢?”
薛宜宁微垂下头:“我明白,只是觉得,或许先有了孩子,母亲和将军……”
“我不着急。”骆晋云打断她道:“什么纳新人的事先放下,我暂且,只等你的消息。”
薛宜宁柔声回道:“但我怕自己身子不行。”
骆晋云不在意道:“请大夫调理便是,以及,明日让人将我的起居衣物搬到这里来。”
薛宜宁觉得透不过气,隔一会儿才回:“好。”
夜间秋风起。
他又紧紧盯着她,像一只苍鹰盯着猎物。
她不愿看他的目光,却被他钳制着下巴不能动弹。
一滴汗液落到她身上,她一下一下呼吸,仿佛溺水。
结束后, 浴房已传来丫鬟倒水的声音,她又自床畔起身,却被他拉住手腕。
“你这样, 更不易怀孕。”他说。
语气里带着冷硬, 似乎是责备,但只有他明白,他是积怨已深。
薛宜宁低声道:“身上有汗, 会睡不着……”
“习惯了就能睡着。”他说。
她没回话,拿被子拢住自己光祼的身躯。
两人彼此沉默许久, 似乎相互对峙, 他问道:“还是说, 你其实并不想怀孕?”
薛宜宁脸上猛然一白。
她曾说过, 她不想怀孕,怕自己被孩子拖累, 然后就真的一辈子困在了这里。
后来, 她死心了, 接受自己一辈子都会在这里。
可是她, 还没准备好做母亲。
“没有……”她轻轻回答,重新躺下来。
却躺得不踏实,不放松, 整个人都紧绷着,似乎只有一半的身躯与床褥贴合。
他伸出胳膊, 将她抱住, 让她的脸贴靠在自己胸前。
他身上的汗更多,此时也未干透。
薛宜宁闭上眼。
骆晋云却是静静看着她。
她从不会和他争执, 与他相抗。
不会像晋雪一样朝他喊, 我就是冥顽不灵, 就是非他不嫁。
可是,这样的顺从,更让人难受。
他永远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两天,骆晋云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却也主动提起了给他纳妾的事。
“听你媳妇说,你让不纳妾,是有这回事?”老夫人问。
骆晋云:“嗯。”
老夫人不解道:“为什么?又不要你操心,我们给你办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