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有人端了酒菜进来。
看守的山匪问:“给我们送的?”
端菜的人回答:“去去去,这是给这娘们儿送的断头饭,你们着什么急,等下会换班的!”
看守的山匪叹了口气。
端菜人将菜盘放在牢房前,抬眼看向薛宜宁。
对上他贪婪的目光,薛宜宁立刻低下头去。
“果然是大将军的女人,真是漂亮。”那山匪叹道。
看守的人说道:“行了,少打主意,被大当家知道了,军法伺候!”
那送菜的人回道:“我就是看看,又不干什么。”说着就走了。
薛宜宁没去碰那饭菜,只是静静坐在牢房内的角落里,怕牢房外的山匪闯进来,也怕死。
心思被恐惧占据,哪里能有胃口?
牢记外的人见她不吃,也没管她。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来人,说道:“二当家有令,把这女的提出去。”
薛宜宁一听要提自己出去,又是那好色的二当家,不由吓白了脸,却无可奈何,只能任由山匪将她带出去。
等她被带到,便见外面果真在大摆筵席,就在前面的院子内,摆了十来张方桌,上面置满酒肉,竟比京城做喜宴还丰盛。
更让她意外的是,这群山匪竟足足有六七十人,且个个人高马大,身材魁梧,正当壮年。
这样一支山匪太可怕了,且还有如大当家这样的首领。
就在她心中惶恐时,之前的二当家说道:“那马车上的琴可是你的?”
薛宜宁回道:“是。”
二当家吆喝道:“我大哥爱听琴,赶紧弹一曲来给大哥助助兴!”
薛宜宁不想弹。
她的师父司徒先生就是个极有风骨的人,琴弹得好,却从不用琴去谄媚权贵,哪怕是皇上要他弹琴助兴,他不愿意也不弹,但若是他心甘情愿,遇到街旁唱歌行乞的人也愿意弹上一曲。
她没师父那么硬气,却也不想被一伙山匪当玩物消遣,那是辱没了鸣玉。
于是她回道:“我只是带着那琴,并不会弹。”
二当家怒而拍桌道:“刚刚那姓骆的还说你会弹!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薛宜宁站着不吭声。
这时大当家说道:“我认识,你马车上的那琴为名琴鸣玉,为已故司徒缨先生之至宝,这琴既然在你手上,可见你必是个中高手。今日我这伏虎寨设宴,我是真心常识,请你弹一曲。”
薛宜宁没马上回话。
她想起来,她会弹琴这事,就是骆晋云有意提起的。
他这样提,意思是希望她能给他们弹琴?
“我知道你毕竟是薛家人,有几分清高,如今算我请你,如何?”大当家又说。
他这话说得客气,但却并不代表他下一刻不会发怒。
薛宜宁还没想明白骆晋云的用意,却还是暂且答应下来。
更何况,她也的确怕他反悔,又将她交给那二当家。
终于被松了绑,她将胳膊揉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胳膊恢复了知觉。
坐到琴前,她犹豫一下,又弹了那首《将军》。
既然骆晋云希望她弹,那她自然要弹他们喜欢的。
这大当家欣赏她祖父,却看不起她投诚的父亲,那他一定是个讲忠义,有骨气的人,她最好不要弹那种柔婉小调,而是有几分雄浑气势的曲子。
曲至中段,有些人掩面落泪。
连二当家都叹息一声,猛喝了一大碗酒。
薛宜宁确定,他们一定是落草为寇的军人,是前越败将。
她临时将琴的尾声改得更悲壮了些。
大当家一动不动,静静看着她。
一曲弹完,大当家说道:“确实是一双妙手,夫人的琴,是我此生所听过最动人的。”
薛宜宁回道:“大当家谬赞。”
这时大当家吩咐:“给夫人赐坐。”
说完看向她道:“送去的饭夫人既然不愿吃,不如与我们同席?”
在他的目光示意下,坐于位当家下方那一桌挪了个空位出来。
薛宜宁仍没动,只是朝大当家道:“多谢大当家,我吃不下。”
“给脸不要脸!”二当家在一旁道。
大当家拦了拦他,“既然如此,那我让人将骆晋云带过来,与你话别一场?”
薛宜宁抬起头来。
虽没说话,但那目光里终究有了些光彩。
大当家便开口道:“带骆晋云来。”
很快骆晋云就被带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相顾许久,他问:“刚才的琴是你弹的?”
薛宜宁点点头。
随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一名山匪在旁边喊道:“没话了吗?没了就拉去砍头了!”
薛宜宁紧紧攥了攥手。
骆晋云突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