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将衣服拿去床边放好,见前夜她换下的衣服就在床边桌上放着,便说:“这换下来的衣服,我替夫人拿去洗了。”
薛宜宁想到马车上的行李不一定还能拿回来,这身衣服在路上已算珍贵,便点头:“好,多谢夫人。”
县令夫人去拿那摞衣服,没注意衣服后面放着的一张纸,不慎将纸带着掉落下来。
那纸是对折两下后叠好的,此时往地上落,便散开来,县令夫人忙去捡,却不经意看到那纸上写着的“休书”二字。
顿时心里一惊,又见薛宜宁回过头来看向这边,立刻就将纸张捡起来叠好,放回了桌上,和她道:“那我先将衣服拿下去了,快点洗了,下午便能干。
薛宜宁点头,回说:“多谢夫人。”
等到下午,无论是县令还是骆晋云都没回来。
薛宜宁自知在县令府上待着总会让县令夫人战战兢兢,如临大敌,便提出前往驿馆。
县令不在,县令夫人不知怎么按排,只能依她所言,安排轿子亲自送她去驿馆。
玉溪果然在驿馆内。
见了她,玉溪喜极而泣,哭得似泪人一样,庆幸她终究没什么事。
玉溪自己从马车上落下摔伤了腿,问题倒不大,但要养好,还要在床上躺至少一个月。
何妈妈伤得重一些,被石头砸中了头,当场昏迷,中途醒过,但大部分时间都睡着,大夫那里也无计可施,只能等着看后面能不能熬过去。
待县令夫人离开,薛宜宁才问玉溪当日详情。
玉溪说道:“好在有阿贵,我摔断了腿走不了路,眼见那些山匪来,却逃不了,还好阿贵救了我,将我背到草丛里躲着,才没让那些山匪发现。后来也是他一路背我逃出来的。”
薛宜宁早看出阿贵对玉溪有些殷勤,但玉溪之前应该是看不上阿贵的,如今却不知是怎么想。
这时玉溪问:“夫人真被抓到山寨中去了?有没有受伤,有没有……”
看着玉溪眼里的担心与惊恐,薛宜宁回道:“放心,我都好,我是与将军一起被带上山寨的,那山寨的大当家正好知道薛家,仰慕我祖父,便没有为难我。”
玉溪这才放心下来,后怕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一定太老爷保佑,才让夫人安然回来。”
薛宜宁温声道:“没事了。”
她自己也意外,自己竟下意识就对玉溪隐瞒了内情。
或许是,她心里清楚,哪怕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哪怕是真心实意为自己好的人,知道她在山寨与骆晋云不是关押在一起,知道她用美□□惑山寨头目,也会对她有猜疑吧。
所有人都会那样想,想她怎么可能还是清白之身。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就隐瞒不说。
其实她也想和人说,自己当时有多怕,却怎样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劝陆世冲南下,引导陆世冲暂时不杀骆晋云,又是怎样在他眼皮子下拿到那块瓷片,怎样想到写休书的理由,去见到骆晋云……
她做到了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事,却无人能说。
除了骆晋云,那山寨中的事,这辈子,就只能有她和骆晋云两人知道了。
半夜,她听到驿馆外传来动静。
隔一会儿,听到了骆晋云的声音,心中惊喜,知道他过来了。
想起身去看看,但自己此时披头散发,一副睡颜,要见外人,梳妆打扮换衣服至少要小半个时辰。
她便作罢,只在房中等着,没想到外面的说话声一会儿就没了,很快就安静下来。
骆晋云也没进房来。
是有事,还是去了别的房间?
这驿馆确实是大驿,因是去凉州必经之路,之前还接待过他国来访使团,所以房间足够多。
他半夜回来,要去别的房间睡,也正常。
薛宜宁又想起他说自己还不如□□的话。
心头一堵,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自己的。
早上醒来,得知骆晋云确实回来了,但睡在了其他房间,几日几夜未眠,此时还睡着。
到中午,雍州司马来报,那伙山匪已围剿了大半,二当家三当家都已伏诛,只落网数人躲进了山中,官兵将山围住,守株待兔便可。
……
抚林县衙内,陈县令在书房中来回走了好几趟,最后突然想起什么来,立刻吩咐下人:“去将夫人叫来。”
县令夫人过来,问是何事,陈县令问她:“你侍候将军夫人这一两天,有没有看出她与大将军关系如何?”
县令夫人问:“大将军一直没回房,我又没见他们在一起,这怎么能知道?老爷问这个做什么?”
陈县令头疼道:“如今那伙山匪已经围剿了,但朝廷那里要交待呀,这奏报写上去,皇上还不知如何发落我们一干人。所以我们就想,趁大将军在这儿,让他对我们有个好印象,回头在奏折上随便写几句,兴许我这脑袋就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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