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晋云问:“屏风?想要什么样的屏风?”
说完和她道:“驿馆住着不便,我想尽快将正房安置好之后搬过来,这些东西我交待下去,若有品相好的,让他们搬过来,若没有,你后面再细细去挑合意,怎么样?”
竟一点都没有纠结买或是不买,而是在说买什么样的。
薛宜宁欢喜道:“好。”
骆晋云做事极为迅速,才第二天,便已将正房布置好,他们从驿馆搬进去。
其他东西看得出来是成色很新的旧物,但浴桶是新的,薛宜宁很高兴,床上被褥是和她常用的被褥差不多的锦缎,黄底的被面绣着百蝶穿花,床帐是碧绿色的轻纱,摇曳间,如绿柳扶风一样,尤其好看。
这些东西都是骆晋云安排人去布置的,她还以为会像他房里一样灰蒙蒙的,哪里想到竟弄得这么柔美秀气。
等她迫不及待要用那浴桶沐浴一番时,下人来递话说前院有京城来的人,骆晋云便立刻出门去了。
薛宜宁在水中待了快半个时辰才起身,还坐在床边擦头发时,骆晋云就回来了。
见她擦着头发,他问:“你这头发不是前两天才洗过么?”
薛宜宁说道:“那次驿馆备的水不多,洗得不干净。”
他笑了笑,静静看着她,一手抚上她的肩,隔着轻薄的寝衣摩挲着她里面亵衣上的细带,轻声道:“洗那么干净做什么,等一下又说有汗。”
薛宜宁擦头的手顿了顿,微垂下头去。
骆晋云起身去沐浴。
这个院子,白日尚且幽静,到了晚上,更是万籁俱寂,听不见一丝响动。
他将她抱在怀中,然后慢慢放下。
她咬着唇,闭上眼避开他的目光。
“手抬起来,抱着我。”他说。
她没动。
他再次道:“抱着我。”一边说着,一边将放在她背上的手移到了腰间。
没了支撑,她不得伸手去扶他,要不然根本坐不住。
双手触及他的肩,缓缓上移,环住他的脖子,肌肤相贴,十分不适应。
有一种,从被动承受,到加入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是一叶扁舟,在海浪里起伏。
“你太轻了,等我走后,好好吃饭。”他在她耳边说。
她一声轻哼,大口呼吸,紧紧抓住他肩颈处。
夜半才停歇。
他又不让她去沐浴,将她搂在怀中,身上的汗水沾到她身上。
她竟然都快习惯了,疲乏得不想动弹,也懒得和他争执,便也没动。
直到很久之后,想起他最后说的话,问他:“刚才来的是朝廷的人吗,你什么时候走?”
“最多还有两日。”
说完,顿了一会儿,他缓缓道:“刚才是朝中急报,皇上令我为主将,石荣为副将。”
石荣便是在骆晋云负伤后顶替他主将之位的前太尉,薛宜宁一听就知道有些不对劲,忍不住问他:“那石将军会服气么?”
“不知道,大概不会。”骆晋云回答。
说完,他静静看着怀中的她,想看看她的反应。
石荣为人狂傲,且无论年龄,资历,还是曾经军职,都在他之上。
此次却要认他做主将,谁也不知道石荣会不会心生怨怼,这仗能不能打得顺利。
“你万事小心。”半晌后,她终于说道。
如此,似乎他也就满足了。
他笑了起来,凑近她,捧起她的脸问:“刚才舒服吗?”
她脸颊发烫,垂着眼抿唇不说话。
“见你哭得那么凶……”
她仍没回话。
他并没逼她回答,只是在她唇间轻轻一吻。
翌日天气晴好, 艳阳高照,薛宜在驿馆歇息够了,便想起来去凉州城转一转。
骆晋云没空陪她,他也不爱在街上瞎逛, 便只派人随身保护。
凉州繁华, 且无论珠宝或是服饰或是吃食饮品都与京城截然不同,有着浓浓的异族风情, 薛宜宁逛得新奇, 一上午还买了好几样东西。
等到午时, 原本打算找个酒楼坐坐,却见到一间琴坊, 便什么都顾不上, 进了这琴坊。
京城流行的乐器, 是琴, 萧,笛子等等, 而凉州,则是羌笛,琵琶, 胡笳, 角这些,甚至有一些薛宜宁连见都没见过的,此时进得琴坊, 不由得欢喜, 对着许多乐器流连忘返。
走到里侧, 还看见一张琴, 以杉木斫成, 浑身透着金黄色,如同大漠的黄沙一样,有一种苍茫厚重感。
她忍不住摸了摸那琴。
店东家说道:“夫人喜欢这琴的话,可以弹着试试。”
燕儿知道薛宜宁真动了心,连忙自旁边拿来一只凳子。
薛宜宁坐于琴旁,抚动琴弦,弹了一只小调。
琴确实好看,但音色却稍差了一些,并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