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不顾一切笃定道:“她怀孕至少有一个多月了,如今每日都会害喜,只是她自知将军恨她,撑着不说。将军此次若能帮薛家度过难关,阿宁一定会铭记于心的,裴隽刚死,她自然难以接受,求将军给她一些时间,她总会想明白,从此一心一意待将军。”
阿贵已候在门外,等着送客,方霓君不愿走,紧张地看着骆晋云。
骆晋云淡淡道:“送客。”
方霓君还想说什么,阿贵已上前道:“夫人请。”
她看向骆晋云,只觉他神色威严,眉宇冷厉,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件事。
可刚刚,他分明是有所动容的。
方霓君无奈从骆家离开。
其实想想,也是她太天真了。就算骆晋云对阿宁有几分情谊,阿宁执意和离有多伤人尚且不说,薛家如今可是通敌叛国的罪,骆晋云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又怎会是感情用事的人?
无论是娇妻还是孩子,他并不缺。
方霓君无奈地靠在马车上,想起尚在狱中的丈夫、家中年幼的儿女,不由就落下泪来。
晚上薛宜宁陪萧氏说完话,回房时,隐隐就听见从嫂嫂院中传出的侄儿的哭声。
直到她绕了大半个院子,要回房去,那哭声都还没停歇。
她不由觉得心疼,去了方霓君院中。
方霓君不在,奶娘和丫鬟想尽办法哄着小谨,却并不凑效。
奶娘说道:“小谨到了晚上就要找娘,少夫人又不在,再这么哭下去,嗓子都要哭哑了。”
薛宜宁意外,问她:“嫂嫂去哪儿了?”
奶娘回道:“我看下午就备了礼吩咐车马,应该是又去娘家找人吧。”
薛宜宁知道嫂嫂也是为家里的事去求人,心里正难受,奶娘旁边丫鬟道:“不是回方家,是去了骆家。”
薛宜宁一怔:“骆家?”
丫鬟见薛宜宁意外的样子,想到骆家就是大姑娘夫家,一时有些讷讷,回道:“好像……是吧……”
她不太敢说话了,怕说错。
但薛宜宁明白,她说的多半是真的。
所以,嫂嫂,她终究是绕过自己,去找骆晋云了。
薛宜宁不怪方霓君,她知道方霓君是没有办法了,与其大费周章去求别人,倒不如直接找天子近臣。
可是,这叫他怎么想她,想他们薛家?
她突然间又觉得眩晕,喘不过气。
“再哄哄吧,我想嫂嫂就快回来了。”她强撑着说完这句,让玉溪扶着自己出去。
嫂嫂能弄到这么晚,一定是为等骆晋云从军机阁回来。
如今战事繁多,他总会晚归。
但嫂嫂找上门,骆晋云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事,他当然不会和她多说。
只是嫂嫂这么晚没回,是不是说明,不管怎样,骆晋云还是见了她一面?
离开方霓君的院子,玉溪小声道:“夫人,有件事,我之前没和你说……”
到了院外,薛宜宁那种眩晕感好了些,她问:“什么事?”
玉溪回道:“之前少夫人找我和燕儿问过夫人和将军的事,我……和她说了……”
薛宜宁不出声,玉溪连忙认错道:“我是觉得,夫人说要和离实在太突然,告诉少夫人,说不定这事还有点转机,如今薛家是这样,夫人又有了孕……”
“谁说我有了孕?”薛宜宁反问。
玉溪低低道:“是我们猜的……”
“胡说,再这样瞎猜,我定会重罚!”薛宜宁冷声道。
玉溪连忙认错,随后道:“那夫人还是找大夫看看,总这样拖下去也不好……”
薛宜宁紧抿唇不说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应门声,是方霓君回来了。
薛宜宁在院中等着,果然没一会儿,方霓君带着丫鬟自外面回来。
待走近,她就见方霓君神色悲戚,脸上隐约还有泪痕。
“嫂嫂回来了,小谨一直哭着找你。”她轻声道。
方霓君失魂落魄地回应着,连眨了几下眼睛,朝她笑道:“天不早了,外面冷,你也快去休息吧。”
说着,因挂念孩子,往院中急步走去。
薛宜宁见到她身后丫鬟还拿着礼盒。
那是被退回来的礼品吧。
骆晋云拒绝了嫂嫂的请求。
她垂眸,一步步往自己房间而去。
薛家的通敌之案, 花了大半月,终于水落石出。
薛谏已归顺大周,却经一名多年故交劝说, 向南越提供了几道朝中官员的消息, 他虽不知这几道消息的用处,但正因这些消息,南越方才得已成功打通关节, 将裴隽等人送往凉州。
皇上自是震怒,要从重处罚。
一早, 薛宜宁便在家中焦急等着嫂嫂和母亲的消息。
今日皇上会在朝会上决议通敌案最终的判决, 嫂嫂和母亲五更天便去往皇城外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