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真法师坐化成舍利,剑修饶冰韵只留一缕模糊面容的残魂。
他们不知他们的面貌,也不知他们的故事。
无相子轻叹了一声。
只有乌晶晶没甚么别的想法,她蹲在郊外的黄土坡上,放出了剑修被功德金光融去大半的残魂。
现在来看,当时如果不是七杀剑拦腰斩断了她,她恐怕连这点残魂也留不下,全部都要被无相子身上的功德金光融了。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乌晶晶从不去评判别人的福祸。
她只是取出了那些从幻境里带出的信纸,一点一点燃给了她看。
哪怕是一缕残魂呢。
反正是燃给她了。
等到信都烧光了。
阿俏怅然地道:“就算是烧给她,她也看不见了。她一点意识也没有了。”
乌晶晶疑惑反问:“没有意识了吗?可是她伸手去摸无相子身上的金光,不是因为感知到了他身上金禅宗的气息吗?她为什么不摸戈夜星呢?”
阿俏一顿。
没有人知道她还有没有意识,也许只剩了本能。
当写满佛经的信在火光中燃尽,金禅宗的气息一次又一次在空气中腾起,也许就是对她爱的本能的最佳回应了。
她不需要再看见上面的字。
乌晶晶拍了拍手:“好了。”
她将那缕残魂重新收回了储物袋,可以说三长老的储物袋,放的东西越发杂乱了。
“回去吧。”乌晶晶道。
无相子应了声。
除了他们,并没有什么人关心幻境中的爱恨情仇。
他们更在意剑冢中的遗留。
不过几人这样一同处理了剑修的事,无形中倒是亲近了些。连戈夜星也放下了那点对立的尴尬与芥蒂。
毕竟戈夜星在修真界中也只是少年人罢了。
他们一边往回走,乌晶晶一边问:“无相子要不要带舍利和剑修姑娘一起回金禅宗呢?”
无相子遗憾摇头:“我只能带枉真法师的舍利回去。金禅宗中供奉的佛像太多,残魂易碎。”
乌晶晶转头看戈夜星。
戈夜星想了想道:“还是放在乌姑娘这里吧,她回到剑宗固然开怀。但她在剑宗待了百年千年之久,又为剑宗而死。兴许与枉真法师的舍利在一处,更为欢愉。”
无相子也点头称是,并将枉真法师的舍利一并留给了乌晶晶。
他们好像只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后回到客栈中,叫了几道菜,想要再品味一下凡人的食物。
戈夜星道:“幻境走这一遭,虽有几分艰苦,不过也生出了几分不同感悟。”
无相子也大为赞同。
他觉得自己隐隐中品悟了许多,只等回到宗门中闭门修禅,想必又能有大精进。
乌晶晶是没甚么感悟的。
她盯着桌上的食物,嗅着其中透出的灵气,口水悄然分泌得多了一些。
她坐在那里,刚拿起筷子,便见无相子给她夹了菜。那头戈夜星顿了顿,也给她夹了菜,道:“幻境之中多谢乌姑娘。”
季垣坐在一桌之隔的地方,心神巨震。
怎么会?
怎么会是她?!
他死死地盯住了乌晶晶。
他以为自己认错了,可是没有错……她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是一模一样的。她是在那座荒山中,等着他去娶她,与她大婚的精怪。
“徒儿在瞧什么?”空境道人察觉到他的异常,忙也转头去看。
空境道人并不曾见过乌晶晶,那回去荒山接季垣,他也只是在山脚下接的人。
于是他见了,转过头来,只笑道:“那女修生得极美是不是?修真界中本就多美人,不过胜过她的确实是少。只是你眼下可不能露出半分喜欢……”
季垣目不转睛,沉声道:“为何?”
他一面忍着魔藤侵蚀骨肉的疼痛,一面又要忍住心头的震惊。
“他是伏羲宗,也就是修真第一大宗的贵客。连伏羲宗的隋离道君,待她都有几分特别。”
“……隋离?”季垣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
他额上缓缓滑落了一点冷汗。
“是啊。那从剑冢之中带出七杀剑的人,就是这位乌姑娘。如今伏羲宗可将她护得紧呢。”
乌姑娘。
乌。
连姓氏也对上了。
确实是她!
可是为什么她也会出现在这里……空境道人不是说她是精怪吗?
她还从剑冢中带出了七杀剑。
他们要抓的人……就是她?!
季垣忍住眩晕,定了定神。
他问:“她身旁的……又是谁?”
她面上露出一点笑意,笑得眼尾都仿佛缀着灿烂的光。
她轻松自在,如被众人捧在掌心,何曾有一分被逃婚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