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现在还是弄不明白。」
「明明你有很多机会,让我们陷入更不利的境地,可是你却没有做,甚至像在给我们各种提示般,让我们更能迅速掌握情报,在我看来,你更像在维持天平的平衡,你帮着潘亦宣夺回人鱼,又放了我们进来阻止他。」
「哈哈。」关原牧闻言,又笑了:「引竹,你不是老爱说我穷极无聊,这便是无聊的体现阿,可惜到头来,命运的指引却告诉我,我能谱写故事的开头,却未必能见到结局,咳咳。」
「什么意思?」
「说来也是有趣,就像鬼故事,人会因为虚幻的想像而畏惧,但若真的见到实体,大概就不会再害怕。」关原牧又灌了一大口茶:「当尘埃落定时,我反而比我原先所想的还要坦然,也是这个道理。」
「你,难道!」
彷彿感应到什么,戴引竹衝了上去,关原牧方才的威胁不过是虚张声势,他周边还真的一点防护也没,轻而易举的就让戴引竹扶助他瘫软的身体。
「呼、呼!」关原牧低低喘着气:「反正对于活着,我也没有太多执着,既然这病症还是爆发了,那你们也不用担心,咳咳咳我赋予的催眠能力有时效性,迟早一笔勾销」
「开什么玩笑!」戴引竹怒气冲冲,近乎咬牙切齿的抓紧关原牧的手臂:「关原牧,你自说自话够了吗?我都还没开始说呢,听着!我不允许你逃避!」
「无论你参与多少,无论你有什么原因,你都伤害了太多人,你必须面对自己的结果!」
看着戴引竹朝气蓬勃、彷彿在烈日下燃烧的双眸,关原牧一愣,好一会儿后,他终于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真是拿你没办法,也罢,随便你啦。」
而另一方面,潘可沁也推开那扇再熟悉也不过的门。
她曾经来探望过母亲数次,这是第一次,她用截然不同的心情,走了进去。
屋内的摆设大致上不变,但似乎又有些更动。
母亲依旧紧闭着双眼,躺卧在床上沉眠,而她久违的父亲,一身黑衣,正坐在母亲身边的椅子上,专注地凝视着母亲。
毕业的那年,她22岁,隔年她就被父亲当成实验品,到了如今,她已经25岁,两年未见,父亲似乎更加消瘦,合身的衬衫凸显出支稜的骨架,抬起手时,袖口还能空荡荡的露出不少空间,他似乎许久未曾晒过太阳,乌黑碎发落在苍白颊侧,更如幽夜中的吸血鬼。
「可沁,你来这里,是要与我一同庆贺晚寧的甦醒吗?」
潘亦宣勾起同样苍白的嘴唇,似笑非笑的凝视找上门来的女儿。
「我来,只是为了阻止你。」
潘可沁开门见山,反正就算她试着虚以委蛇,潘亦宣也不可能信她。
既然不可能信她,那不如坦率直言。
果然,潘亦宣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极低,还隐约有几分感冒般的沙哑:「只是为了阻止我吗?没有别的?」
「当然,还有又芸。」
潘可沁从腰间掏出枪,那是高知节递给她的武器,虽然没把握会有效,不过至少能稳定的进行攻击。
「你对她怎样了?把又芸交出来。」
镇定的表象只是虚张声势,潘可沁感觉背部隐隐冒汗,持枪的右手也微微发颤。
那是对于未知的恐惧,她不敢想像,在离开后,又芸遭遇了怎样的对待。
「又芸?你确定?」
潘亦宣嗤笑:「你的舒又芸,是生成这副模样?这世上有哪个人类会有条鱼尾巴?潘可沁,认清现实,她早就不是舒又芸了。」
一边说着,潘亦宣站起身,走到一边的衣柜,毫不犹豫的打开,随后,一个湿漉漉的、人身鱼尾的生物便掉了出来。
彷彿刚从水里捞起,一綹一綹的殷红发丝散落在脸上,看不清面部表情,宝石般灿亮的鱼尾也似乎失去些许色泽,她显然仍处在昏迷中,软绵绵的倒在地上,从潘可沁的角度,还能看到她左手臂肉像是被锐利的刀锋划过,呈现血淋淋的一大片伤口。
鲜血,还在缓缓溢出,将她躺着的地板洇湿一大片。
「又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