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神水宫少宫主一力促成了这兄弟二人接受惩戒,绝无可能在此时因为什么不必要的同情心,而生出什么不忍的情绪来。
甚至在刀身贯穿的时候,她那张打从见面开始便不见太多神情起伏的脸上,只流露出了一种理所当然如此的情绪。
而现在这种压过了愉悦的神情,其实是警惕。
楚留香更是留意到戚寻的指尖握住了从袖口伸出的一节绫缎,那是一个动手的信号。
“少宫主?”
“好戏现在才算开场了。”
戚寻总不可能跟楚留香说,石林洞府于她而言就是红名敌对势力。
她此前遇到无花南宫灵的时候会看到红名标志,现在也自然可以。
但现在并不只是两个红名的点,而是五个。
台上两个,远处三个。
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出现在那里的三个红名显然不可能是出自铁血大旗门——
他们又没这么无聊跑到丐帮的驻地来欣赏丐帮处决自己的叛徒这种事情。
铁血大旗门处决叛徒的五马分尸之刑可比丐帮要重多了。
那么来人只可能出自石林洞府。
几乎正在她说了好戏开场的下一刻,远处那三个红名标志的红点忽然动了起来,朝着那受刑的高台而来。
任慈已经下了台,与环绕高台的丐帮弟子站到了一处,那三人便只可能是冲着“劫法场”来的。
戚寻朝着那红名出现的方向看去,正看见一名白衣一名红衣姑娘抬着一顶白纱垂帘的轿子凌空而来。
这两人已算是极美,可这轻纱摇曳,轿中人只从纱帘之中露出一星半点的身姿,这半遮半掩间,已然是不逊色于当日所见秋灵素的风姿气度。
这种异乎寻常的出场方式与这格外动人的美态,让同样看向了那个方向的任慈当即想到了一个人。
更让他笃定于这个判断的,正是这不过两人所抬,看起来势单力薄的轿子上传来的压迫感。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明明好像还在远处,却在人耳边宛如惊雷一般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中又自有一种让人心神失守的魔力,让人相信即便并未看到轿帘之中人的样貌,那也定然是个当世难得的美人。
“丐帮好大的排场。”
任慈的表情当即沉了下去。
这内力高深,神秘莫测的女子纵然没直言台上二人是她的儿子,又如何不会从这句谴责之意甚重的话中,看出她的立场。
他曾听秋灵素说起当年见到石观音那个女魔头的情况,便当即想到了她。
这果然是最坏的局面,石观音亲自驾临了此地!
然而正在他打算按照前两日和天峰大师的商议一
道出手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一道蓝影抢先一步掠空而来,正在这顶白纱垂帘的轿子落在高台上的下一刻挡在了前面。
这道身影不是那位神水宫少宫主又是谁。
若说她并不知道来人是谁便也罢了,可从任慈的角度,分明看见这神容胜雪,玉骨仙姿的少女,眉眼间原本缥缈的神态在此刻显露出了一种从蛰伏状态而出的挑衅之意,浑然一副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却依然不改阻拦行动的样子。
更是在台上对着他所在的方向,比划了个不必向前的手势。
她要独对这不速之客!
被迫停在高台边缘,而非是直接落在南宫灵和无花面前的这顶轿子,以戚寻的眼力来看也实在可以说是一句造价不菲。
轿帘的轻纱上弥散开一种斑斓的光影,随同着轿顶的宝石珠玉一道辉映。
若不是今日快网张三不在此地,大约拼着被轿中人追杀也要从这顶轿子上挖走两块宝石。
当然比之宝石更夺目的大约是这前后两位抬轿子姑娘的脸。
前者秀色沉静,后者明艳如火。
戚寻也不得不承认,石观音这个家伙虽然喜欢毁掉比她的容貌更盛之人的脸,却好像在选徒弟上还是尽量选好看的,而不是用一些丑姑娘来反衬出她的美貌。
就是脾气跟她也学样的不怎么好就是了。
“何人胆敢拦截我师座驾!”容色秀丽的那个开口喝道。
戚寻饶有兴致地看了看这出声之人的脸。
今日日光正盛,清楚分明地映照在她的脸上,将她用眉笔勾勒出而非天然生就的细眉也照得格外清楚。
这不是石观音座下的柳无眉又是什么人。
不过准确的说,她现在应该还叫无思还是无忆来着,柳无眉这个名字是在她叛逃离开石观音、来到江南之后,在遇到李玉函的时候指柳为姓,因为无眉而自名,却不是她在石观音手下时候的名字。
“你师何人?”
“自然是大漠石观音!”柳无眉答道。
石观音这个名字的威慑力实在不小,可站在轿子前方挡路的姑娘却仿佛闻所未闻一般笑道,“这若是石观音的座驾,那么我也大可以说我师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