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柔,是谁做的并不重要。
李肃带了秦洞天上了容静居的门,王夫人知道秦洞天的本事,在女儿病重之时,她哪怕对李肃再不喜,也只能让他们进门。
秦洞天看了王承柔的情况也是直摇头,疑惑道:“本是年轻健康的身子,怎会如此沉疴。”
待他看过前一位大夫的诊疗单后,点头道:“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这是心症。”
李肃赶忙问:“怎么是心症,她心脏不该有问题的。”
李肃想到前世,王承柔何曾闹过心疾。
连王夫人也说:“是啊,小女从小蹦蹦跳跳,从来没有过心疾。”
秦洞天摇头:“此心症非彼心疾,说得更明白些,这是生了心病,不是脏腑的问题,而是这里的问题。”他说着一指自己的脑袋。
李肃心中涌起一口浊气,上一世也没见,她为了他而这样过,现在为了另一个男人,竟是病得连命都不想要了。王承柔,你可真行。
王夫人问:“那秦居士可有什么方法,可以治此心病。”
秦洞天:“不好弄,就算我医术再高,手上的草药再稀罕名贵,也得病人配合,主要得是她自己想快点好起来才行。”
他观了观王承柔的面色后,又说:“我先开一副方子,你们试着喂一喂,这个方子的药液过浓,怕她现在这样,不好下咽。我那倒是有一个药具,可以直接放在病人嘴上,把药顺下去,但容易呛着,使用的进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可心急。若是喂药的中途药凉了,再去热了就好,切不可着急。此药反复加热虽会破坏掉一些药性,但也比呛到肺,一口气上不来的好。”
王夫人:“麻烦秦居士了,我们知晓了,请您开方子吧。”
秦洞天一眼瞥到李肃,他道:“我去煎了来吧,这药一般人也煎不成最好的性状。”
李肃抢在王夫人前面,颇有些喧宾夺主地说道:“那就麻烦秦居士了。”
大事面前,王夫人不与他计较,跟着谢过秦洞天。
待药煎好后,是李肃拿着走了进来。他对王夫人道:“夫人近些日子很是劳累,让清心扶您下去休息会儿,晚辈侍候家父沉疴多年,于这方面很是有些经验,这里由我来负责就好,请夫人放心。”
王夫人怎能让他一个外男在女儿的房里侍疾,她婉拒了,却接不过来李肃手中的那碗药。
李肃高高大大地立在这里,身形不动,坚定的样子让人能看出他的决心。李肃又说:“夫人,我与您的目的是一致的,我们都想救她。”
王夫人大喘了好几口气,终是做出了让步,是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承承的身体。而她也知道,李肃确实如他所说,他是想承承好的。
王夫人与清心退了出去,而清香被李肃留下帮忙,这样王夫人也能放心些,至少屋里还留有自己人。
李肃让清香把门关上,然后他坐到王承柔躺的榻上,对清香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下来吗?”
清香摇头,李肃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因为我知道,你可以为了她牺牲什么,你是难得一见的忠仆。这世上只要是对你家姑娘但凡有一点好的事,你都会拼出命去做。所以,这屋里我做的任何事,你该明白都是为了谁好,权衡利弊,你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清香听得懵懵懂懂,觉得李肃说的有道理,她好像对姑娘是这样的,但她需要权衡什么利弊,只要为了姑娘好,她不需要权衡什么。
然后清香就见,李肃不再盯着她看,而是把药碗送到嘴边,他自己喝了一口。在清香不解的目光下,李肃弯下身去抱起王承柔,他的唇与她的相碰,竟是这样把药喂了进去。
清香的第一反应是上前阻止, 但她只迈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她脑中闪过的是这药的难喂,想到的是药凉了再热,药效会减……
清香作为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本来看到这一幕该是脸红羞臊的, 但她没有, 她有的只是难过,替姑娘感到悲凉。这也是清香第一次共情到王承柔的绝望, 李肃这样强势强大之人,他不肯松手, 主子拿什么来抗衡。
李肃很有耐心, 王承柔也很好摆楞,她实在是太轻了,李肃可以稳稳地控制好她,剩下的只是一口一口地把药给她喂下去,尽量一滴不漏。
整个过程,李肃没有产生一丝绮思,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待药凉掉前把药全部给王承柔喂下去。这期间, 唯一让他分心的是,他感概王承柔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他的掌心能清楚地感受到,从一层皮下透出来的硌人的骨。
这种认知下,李肃药喂得更专心了, 只想着她能够赶紧好起来, 沉疴去了后面才能将养身体。
清香盯了全程, 李肃除了喂药, 别的什么都没做, 除了这个方式本身太过惊世骇俗,倒也挑不出别的毛病。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清香松了口气,这样算是符合了秦居士所说的发挥药的最大功效了吧。李肃拿药碗的手一伸,清香马上接了过来,这当头,李肃慢慢地把王承柔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