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沉鱼的及笄礼还请皇后费心了。”
皇后起身道:“母后放心,臣妾定给沉鱼办得热热闹闹的。”
薄太后慈祥的望着沉鱼,道:“这孩子命苦,爹娘不在身边,凡事咱们不得不多担着些。哀家只盼着她将来嫁个好人家,也就放心了。”
陛下看向沉鱼,道:“等沉鱼及笄了,朕便给她指门好亲事,让母后放心。”
薄太后道:“这孩子明年便是要出宫的,哀家真是舍不得……”
陛下笑笑,道:“这有何难?若是沉鱼嫁进宫里来,母后不就可以如现在一般,日日相见了吗?”
“父皇!”傅恒之猛地打断了他。
陛下眉头一皱,道:“你干什么!”
傅恒之抬起头来,目光坚毅,道:“儿臣愿娶沉鱼为妻!”
求娶
王美人给傅言之使了个眼色,傅言之微别过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猛子站起身来,道:“父皇,儿臣愿求娶沉鱼!”
“沉鱼不愿!”沉鱼下意识的拒绝。
傅言之一怔,笔挺的背脊僵了僵。王美人也不觉诧异,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
傅恒之回过头来看向他,眼底一片寒凉。
傅言之倏的抬起头来,与傅恒之对视着,没有半分退却之意。
傅行之见状,也缓缓起身,道:“儿臣……儿臣也愿……”
“住口!”陛下恨道:“你也要添乱?”
傅行之一愣,不安的看向栗美人,见她瞪了自己一眼,赶忙缩回目光,却迟疑着不肯让步,道:“是……”
栗美人气得气不打一处来,道:“你才多大年纪?就懂什么是求娶?什么是夫妻?”
“我……我懂。”傅行之结结巴巴道。
栗美人还想再骂,皇后赶忙拦下她,道:“栗姬,孩子们胡闹,你也要胡闹吗?”
栗美人听着,本想反驳几句,却瞥见陛下脸色不善,这才悻悻的闭了嘴,道:“臣妾不敢。”
陛下冷笑道:“你知道不敢,他们几个可不知道!”
“儿臣不敢!”三人齐声道。
卫伉知这是天子家事,自己不便在场,便起身道:“陛下,臣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
苏建和卫夫人等人也赶忙站起身来,道:“臣等告退!”
陛下挥了挥手,道:“好啊,朕的儿子们真是出息了!”
薄太后见卫伉等人都退了下去,方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沉鱼这孩子好,哀家瞧着都喜欢,也难怪他们了。陛下还请息怒罢。”
“母后,他们实在放肆!”
薄太后轻笑一声,道:“陛下倒不如问问沉鱼的意见,若是沉鱼也有此心,倒好过咱们乱点鸳鸯谱了。”
她说着,看向沉鱼,道:“好孩子,别怕,外祖母和你舅父给你做主呢。”
此话一落,众人的目光便都齐刷刷的看向了沉鱼。
沉鱼早就想开口,只是碍于卫伉等人在,怕让陛下失了脸面,如今听薄太后如此说,便站起身来,她朝着傅恒之看去,只见他眼中满是期冀,可到底,她是要辜负他了。
她心底一沉,郑重的朝着陛下一拜,道:“舅父,沉鱼不能,也不愿!”
“姜沉鱼!”傅恒之忍不住唤道。他本是满怀希望,如今却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只觉彻骨冰寒。
“为何?”陛下也有些诧异。
沉鱼避过傅恒之的目光,道:“沉鱼年岁尚轻,只想回到父母身边后好好尽孝,并未想过要嫁人。更何况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沉鱼不敢妄言。”
陛下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好孩子,这才像个知礼的孩子说的话。”
他说着,看了看薄太后和皇后,道:“不愧是母后教出来的孩子,倒比朕这几个皮猴子强多了。”
薄太后笑笑,不觉多看了沉鱼一眼,道:“不是哀家教的,她啊随她母亲。”
“是,婠婠最重礼教。”陛下笑着道。
宴席的气氛这才略略缓和下来,沉鱼最后看了傅恒之一眼,便垂下了眸子。
她这辈子,就算是终身不嫁,也绝不要再卷入帝王家了。
卫伉等人已离开,这宴席也就没了持续的必要,众人又说笑了一阵,便各自散去了。而方才发生的一切,被陛下归结为“孩子家意气用事”,也就草草盖过了,没人再放在心上。
沉鱼本以为今晚的事已告一段落,直到听到寝殿外传来傅恒之的声音,她才头痛的冲门外喊道:“你来干什么?”
傅恒之道:“你说过,宴席之后有话对我说。”
那是骗你的,你懂不懂啊?
沉鱼无奈的爬下床,勉强理了理衣衫,不情不愿的开了门,道:“进来吧。”
傅恒之没客气,径自走了进来,靠着桌边坐下来,倒了一盏茶喝,道:“说吧。”
“什么?”
“你为何不愿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