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肩膀里。
鸢尾见状,脸上一红,赶忙跑了出去。
沉鱼只当是他出了什么事,忙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在他耳边道:“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傅恒之道:“自是要紧事,天下第一的要紧事。”
“是不是卫伉大将军……”沉鱼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傅恒之轻笑起来,道:“沉鱼,方才母后同我说了,昨日姑母进宫来,与她商议了我们的婚事,等你及笄宴之后,我们便定亲。”
沉鱼心里沉甸甸的,可面上仍不动声色,只笑着道:“这么快?”
“怎么,你要反悔?”他攥着她的手腕,深深的望着她,道:“这可不成。母后同我说了,姑母亲自说的,说你愿意嫁给我为妻。”
“我有什么好反悔的?”沉鱼浅笑着道:“我愿意嫁你,问我一百次也不会改变的。”
傅恒之大笑起来,开始仔仔细细盘算沉鱼喜欢的东西,说要给她做聘礼。
沉鱼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只觉心里一阵阵的发寒。
这样阳光和煦的少年,为何要让他承受那些根本不该由他承受的痛苦呢?
短短一个多月之后,他便会从高台上一点点的掉下来,先是失去最尊敬的舅父,再是失去母后,最后,连他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而他的骄傲,他所习以为常的一切,都将在那时候烟消云散了。
沉鱼想着,死死的扣着手掌心,连指尖都掐得泛白,腻了一头的汗。
她多么想告诉他这一切,她在心底呐喊着,可是她不能。若是她说了,若是他信了,那么只怕他连这一个月的快乐都不能有了。
“等过了母后的生辰,就快到年关了。沉鱼,今年的上元节我们出宫去过如何?那天不必宵禁,我可以陪你逛一整夜。”
“好阿。”沉鱼答道。
傅恒之看出了她的失落,便接着道:“这当然不够,等上元节过了,便是你的生辰,再然后就是你的及笄宴。每个时间节点,我都会在你身边。”
沉鱼强笑着道:“那我等着,等你陪我过上元节,过生辰。”
傅恒之走到她身边,抚着她的脸颊,道:“沉鱼,你怎么了?”
沉鱼摇摇头,笑着道:“我是愁的。”
“愁什么?”傅恒之挑眉道。
“愁啊,我下半辈子都要和你这个混世魔王在一起,你说我愁不愁?”
傅恒之嗤笑一声,捏了捏她的鼻子,松了一口气,道:“我再如何混世魔王,待你总是好的,你放心便是。”
沉鱼笑笑,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的混世魔王……但愿,但愿她能永永远远的和他在一处。
筹谋
今日德阳殿上格外的安静。
沉鱼自是因为有心事, 无心开口。傅行之大约是知道了沉鱼与傅恒之要定亲的事,整个人都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傅维昭对他这种孤芳自赏、黯然神伤的行为颇不屑, 一整堂课都没正眼看过他。
还未散学,傅行之就借口身子不舒服先行离开了。
傅言之一贯是沉默的,只是他今日格外奇怪些,连周太傅问的问题都答错了,这在以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周姒坐在他身后,亦是一言不发, 连旁人与她说话都忘了答。
散学的时候, 周太傅望着她微微的摇了摇头,一脸严肃。
“你听说了吗?”
沉鱼刚要起身,便听到身后有人低声议论, “听闻周娘子要议亲了。”
“是谁家的公子?如此有福气。”
“听闻是陈丞相家的公子。”
“就是那个不成器的陈澍?”
“正是他, 据说陈夫人已上门提过亲了,周家还未答允,听说是周太傅不肯, 不过周娘子的父亲是个眼皮子浅的,想来也是迟早的事罢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 周娘子那样周全的人。”
“这有什么法子?周家如今就靠周太傅撑着, 他虽桃李满天下,可到底没有实权, 只徒有个书香世家的名声。周娘子的父母兄弟都不成器,她虽好, 可咱们长安城谁不知道谁的底细呢?正经的世家大族哪个肯娶她?更何况这婚事是周娘子的父亲中意的, 周太傅纵使不愿也无用啊。”
……
沉鱼听他们议论着, 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日傅言之和周姒都心情不佳, 想来就是为了此事了。
她低叹了一口气,她记得,上一世周姒的夫君便是陈澍,他是长安城中有名的纨绔,被陈夫人宠坏了,走马斗鸡无一不精。
上一世傅言之曾亲口对她说,他原是要与周姒议亲的,正是因着自己的出现,才导致他们不能结成连理,可这一世她并未缠着他,为何也没有听说他们要议亲之事呢?
沉鱼犹自想着,便听得有人道:“姜沉鱼,我还没恭喜你得了一门好亲事呢。”
沉鱼抬起头来,只见傅慎之正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看着她,道:“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