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道:“此事错不在你,起来吧。”
沉鱼抬起头来,郑重道:“阿娘,我要这门亲事。”
傅婠面色一沉,道:“不许耍小性子!”
沉鱼道:“我没耍小性子,我这辈子都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认真了。我喜欢傅恒之,既然下定决心要嫁他,便无论他是福是祸,都要嫁他。”
“沉鱼,你还小,不知道这宫里出了什么事……”薄太后耐着性子道。
“我知道。”沉鱼红着眼道:“我知道卫伉大将军出了事,也知道卫家与傅恒之的关系,可是外祖母和阿娘有没有想过,我放弃这门亲事容易,侯府就真的能独善其身吗?卫家倒了,我与傅恒之撇清关系,我就真的可以自由自在吗?”
傅婠忍不住道:“你这是何意?”
沉鱼道:“阿娘,侯府这样急于撇清关系,落在旁人眼中算什么?落在舅父眼中又算什么?若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侯府又该如何辩解呢?而且一旦卫家倒台,形势对侯府也极为不利,侯府一家独大,舅父又怎能安心?”
“这……”傅婠眉头微蹙,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倒是薄太后望着沉鱼的目光颇为悲悯,叹道:“好孩子,没想到你还懂这些!”
傅婠听着,再也支持不住,眼里泪光不住的摇曳着,她避过头去,擦了擦眼角的泪,长长的出了口气,道:“母后,我想单独和沉鱼说几句话。”
薄太后颇担忧的看了沉鱼一眼,道:“也好,你们娘俩只别吵架就是了。好言好语的,把话说开便是了。”
她言罢,便起身缓缓走了出去。
沉鱼望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第一次觉得她有些苍老。
傅婠见门被紧紧关上,才伸手将沉鱼扶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温言道:“卫家的事非同小可,皇后和太子也并非只是受牵连这么简单。你要嫁太子,可以不管他是福是祸,却总要管他是生是死的。你自小不在我身边长大,与我也不算亲厚,可你到底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跳到火坑里去。”
沉鱼望着她,道:“阿娘,我想知道,舅父到底查出了什么?卫伉谋逆,就算证据确凿,也不至于要了舅母和傅恒之的性命的。”
傅婠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巫蛊。在椒房殿中,搜出了诅咒皇兄的巫蛊之物。”
“什么!”沉鱼大骇。
谁不知道,无论是何地位,只要沾上了巫蛊之术,就必是死路一条。难怪宫中将从椒房殿搜出之物瞒的这样紧,难怪傅恒之如此决绝,原来是这个缘故!
沉鱼几乎撑不住,她本以为解决了卫伉之事,傅恒之就不会有事,却没想到问题竟会出在宫中。也许上一世,根本就不是卫伉连累了卫皇后,反而是……
沉鱼挣扎着看向她,道:“可是阿娘,傅恒之的博望苑不是什么都没搜到吗……”
傅婠的语气和缓了几分,道:“沉鱼,你该知道,太子是储君。他与皇兄之间,虽是父子,更是君臣,再说得难听些,几乎是敌人了。无论卫伉还是皇后,无论他们做什么,为的都不过是太子,就算不是,在皇兄眼里也是。”
沉鱼自然知道傅婠的意思,她只觉得字字诛心,却又无从辩解。
傅婠见她不语,便接着道:“卫伉的事不算有铁证,不过是几封书信、几笔银子,总有开脱之法,就算坐实了,我和你外祖母帮着求求情,也至多不过是他一人的罪过,连累不到皇后和太子。可是这后宫的巫蛊之术,却历来是皇兄最忌讳的,一旦沾上,便是必死无疑了。若你执意要帮他,到时候,不仅是皇后、太子、卫家,只怕连姜家也要受牵累的。”
沉鱼心如死灰,只道:“我不愿牵累阿爹和阿娘,更不愿牵累兄长和姐姐们,可是阿娘,傅恒之待我那样好,我不能辜负他,也不忍弃他而去。若当真到了那一步,我会和舅父言明,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与姜家无关。”
“沉鱼,你这么说是要把我和你爹架在火上烤啊!”傅婠恨道:“你是我的女儿,怎会与我无关?就算你与姜家断绝了关系,你出了事我和你爹就不会心疼吗?”
“阿娘……”沉鱼望着傅婠发红的眼眶,不知为何,所有的话竟哽在了喉咙里。
殿门被“砰”的推开,沉鱼回头一看,只见姜亦风正站在门前,道:“婠婠,我不放心,便跟着来了。”
傅婠微微颔首,道:“你女儿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是劝不动了。”
她说话带着鼻音,像是刚哭过。她在沉鱼面前一贯坚强,想来是心痛到了极点才会如此。
沉鱼只觉心如刀绞,直直扑在姜亦风怀里,道:“阿爹,对不住……”
姜亦风将门关上,看着她的眼睛,心疼道:“沉鱼,你已经足够勇敢了,也做了足够多,可是沉鱼啊,你要知道,这世上,到底是君命难违。”
“阿爹,难道事情完全没有回转的余地吗?那巫蛊之物根本就是栽赃陷害,皇后娘娘品行端肃,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姜亦风和傅